片刻,他问:“仔,我最后问一次,后不后悔?”
“……不会后悔,”
宋子须又重复一遍,“我觉得殿下很好,我不会后悔。”
邓衿轻轻揽过他,“我也不会让你后悔。”
接下来几天,邓衿和宋子须觉得当二位老人的面黏黏糊糊不妥,于是商量好没搬到一处。
邓衿知道祖母喜欢菱州的小玩意儿和好玩的东西,常常陪她捣鼓一些小手链小钟表,又或者和她比菱州那片地的一些玩乐,常逗得祖母笑声不断。
祖父爱下棋,邓衿棋艺精湛,棋逢对手,对弈一场畅快淋漓;又爱书画,邓衿也精通,能和他讨论一整天,引得不怎么说话的祖父也滔滔不绝。
转眼到了回程日,邓衿一身锦袍素绒,打着伞站在雪地,“我回了。”
“哎哟,回吧,你看看冻得。”
祖母捧着邓衿的脸,悄悄塞给了邓衿一包油纸酥,“我和老头子没什么能给你的,这个是我们宋家堂的酥饼,我和老头子弄的,外边买不着,你饿了路上吃。”
邓衿笑了笑,“多谢阿母。”
祖母和祖父进屋了,留了时间给宋子须和邓衿说话。
“仔,”
邓衿揽过宋子须,“来皇都回学的时候捎个信,我在城外接你。”
宋子须应了一声,回抱邓衿,“殿下,你怕不怕啊?”
“怕什么。”
邓衿道。
“跟皇上说的这件事,我参与进来了,不能只让你去受。
你把时间往后推,等我过去了,我们再一起说,这样可以吗?”
邓衿轻笑,“只怕他当你挑衅他。
这件事求的人越少越好,我来。”
宋子须:“那如果有什么事,殿下和我传信可以吗?我不能置身事外。”
“嗯,”
邓衿道:“不瞒你。”
邓衿放开了他,又搓搓他冻红的脸,道:“回去吧,太冷了。”
“……嗯。”
宋子须站在门边,目送马车远走。
一月后,快马入皇都。
邓衿被昭去御书房,不知道同皇上谈了什么,皇上大发雷霆,让邓衿在东宫禁足,皇族年宴也没能出来赴宴,对外称病。
东宫里,邓衿站在廊下放飞了一只带信的鸽子,是给宋子须报平安的。
皇上虽然将他禁足,但衣食没短,并不难熬。
他也把宋姜儒士并写的信件给了皇上,只需要再过些时日,皇上自己就能想通。
二月,宋子须的马车在皇都外的一个小城歇息,没捎信让邓衿来接。
但不知道谁给的消息,马车到皇都大门外时,宋子须还是透过帘子的一角,看到了带着小顺子和几位宫仆的邓衿。
他一身青衣,如春意明朗,扶宋子须下车厢,“不是二诚守将通知我,我就来不了了,怎么不捎信。”
宋子须脸颊红扑扑的,“宫里离这里好像有点远,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