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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衿拿过笔,把图上的小酒馆圈了起来递给讲官,“想要就要,让你选又有诸多意见的,本宫没这么虚伪。”
宋子须顿了顿,看着他,最后笑了,“好,谢谢殿下。”
图纸轮了一圈,每组都选好了店肆,讲官回到台上,“既然选了,那各自记住自己的店肆,我们时间紧,明天搬东西,今天去大市熟悉一下,免得明天慌里慌张不知道进哪里。
现在大家先回院子准备一下,把要带的东西带上,一炷香后到大殿外会和。”
宋子须和邓衿回了院子。
外面太阳越来越大,宋子须有些热,出了点汗,他简单洗了个澡,而后在屏风里抹粉。
后背不容易抹,他费劲地抹了一阵,感觉抹匀了才换上熏过香的轻薄衣服,去床柜旁翻出十张手帕、一小罐随身带的净粉,还有一些碎钱和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儿,将他们塞进小布包,背着出门了。
邓衿也换了身衣服,头发全绾,用玉簪定着,除此之外就没拿什么东西。
时间一到,学殿外的讲官道:“每组有守殿的公公们跟着,除了大市外,哪都不能去,日落前一定要回到大市门口一起回来。”
跟着宋子须这组的是小顺子,拎了一个大布袋跟着。
宋子须无意间看到里面的净粉瓷罐,才知道里面都是邓衿的东西。
他们坐上马车,跟着队伍驶向大市,当耳边声音越来越杂时,他们下了车。
邓衿刚下车,抬头就看到一片人海,乌泱泱地围在大市还没打开的门口,有人从他身边经过,把宋子须挤到了一边。
皇都里长大的人,再矮也比宋子须高些,这一挤,眨眼就被淹没在了人堆里。
邓衿拧眉,“宋子须?”
周围声音嘈杂,每个人都在讲话,他这一声甚至没有孩童的哭声引人注意。
他静静站在人堆里,目光锐利地扫了一圈,忽然拨开面前几堆人。
人堆里的宋子须被不断推搡着进到深处,周围都是高高大大的人影,耳边都是各种嘈杂的声音,响亮的,尖锐的,浑厚的,沙哑的,各种各种。
他脸色发白,强自镇定着,努力辨别刚才下车的方向,但周围的人墙密不透风,他能看到的都是前胸后背,密密麻麻地围绕着他。
呼吸不畅,头晕眼花,手脚发僵。
宋子须小口小口地喘气,伸出手费劲地扒拉了下面前的一个魁梧男人,想要挤出人堆。
那男人原本就面色不耐,被宋子须一扒拉,低下头,瞬间火了,推了把宋子须,“你瞎扒拉什么?”
宋子须被推得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的时候,手突然被攥住,往一个方向带了过去,撞入怀中。
头顶传来邓衿的声音,冷冰冰的,“拖过来。”
随后宋子须被半抱半扶地带出了人群,去到了一片树荫底下,那有个圆墩子,宋子须被放到上面坐着,嘴唇发白。
邓衿:“手帕,水。”
小顺子立刻递来手帕,备上水壶。
邓衿走到一边,倒水浸湿手帕,才转回来,俯身用湿帕子往宋子须脸上擦,拭去了满头的冷汗,又拉过宋子须的有些发僵的手,不住揉按,帮他活动着,“宋子须,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