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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须只觉得自己被一只大火炉吞了,很热很热,小小挣扎了一会儿没挣扎出来,意识朦胧地在身侧摸了摸,摸到了冰凉的墙壁,费劲翻身,上半身贴在墙壁上,额头紧紧抵着墙壁降温,后腰往下被人死死抱着,就这么歪着身子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宋子须满头大汗地醒了过来。
他察觉腰被紧紧扣着,朦胧着眼低头,见腰间被两只手紧紧环着,一转头,身后的邓矜头抵着他后腰,也是满头大汗,睡得不怎么舒服的样子。
“……殿下,”
宋子须打起精神,轻轻碰了碰邓矜搭在他腰间的手,“要去大市了。”
邓矜被叫醒,没睁眼,拧着眉,环在他腰间的手收得更紧,“……睡醒再说。”
宋子须原本也困,见叫不醒邓矜,就没再动,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一直到聂叔上来敲门,“仔仔,起了吗?学殿的人都在外面等着了。”
宋子须睡梦中听到敲门声,迷迷糊糊睁眼,就看到邓矜屈这条腿坐着,手臂搭在膝盖上,一头长发垂散下来,一动不动。
聂叔还在敲门,“仔仔,不舒服吗?”
邓矜忽然回道:“让他们先走。”
门外的聂叔怔愣,准备敲门的手停在半空。
半晌试探着问:“殿下吗?殿下在里面?”
邓矜没再说话。
一边的宋子须坐起,对外面的聂叔道:“聂叔,我们马上就来,你让他们先过去吧。”
门外的聂叔面色古怪,迟疑着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道:“那我们先过去,你和殿下到酒馆后就能吃早膳了。”
“好。”
宋子须应了一声。
聂叔走后,宋子须拢了拢睡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看邓矜还坐着,轻声道:“殿下,不起来吗?”
须臾,邓矜终于动了动,捋了把头发下床。
宋子须觉得邓矜状态不对,犹豫了下,问:“殿下,你不舒服吗?”
“没有。”
邓矜转出门。
宋子须看邓矜的背影消失在门边,心下怪异,坐在床上思考许久,也没想出所以然来。
过了一阵,他才下床洗漱收拾东西。
回到小酒馆时,邓矜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宋子须,过来。”
邓矜坐在椅子上,对宋子须招了招手。
宋子须拿着日报本走了过来,“殿下,怎么了?”
“监工。”
邓矜话音刚落,小酒馆门口就多了几个短衣打扮的男人,个个背着几个装工具的木箱,疑似领头的人脸上有几道瘀伤和血口,扭头看到他们,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小顺子一身仆从打扮跟在后面,这时走了出来,道:“少爷,这是从匠人市请的老师傅,后面是几位帮工。”
邓矜支着头,面无表情地打量几眼领头人,一句话也没说。
领头人瞧着魁梧,一身健肉,见邓矜不说话,他也不说,和邓矜对视许久,忽然转看宋子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