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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弋垂着眼帘看他,想了想说:“游弋?是他妈我认识的那个游弋?”
从认识以来,这是今见山第一次听到游弋说话带脏字。
说出来的跟别人太不一样,因为懒散,字像是含在口里随意地蹦出来,很诡异的好听。
转瞬的怔愣过后,今见山垂下头无声地笑了笑。
他抿着嘴转回身子,将相机拉回原景。
周围的柳树和鸭子一同入到框里,他按下快门。
“拂堤杨柳醉春烟,春江水暖鸭先知,就这么着吧。”
接连拍了几张,屏幕上进来了一通电话,是沈容刻。
今见山告诉对方自己在卧雪屋这边,让他直接开车过来。
挂了电话,他站起来:“朋友下午从昌市回来,一个多月没见不定怎么折腾,等从乔纳尔回来之后再作陪?”
“嗯。”
简单的招呼之后,今见山看着游弋的背影在视线里,越来越远。
*
“他是把家都搬回来了?”
沈容刻看着从出口走来的人,用胳膊撞了撞旁边,“不会是赃物吧。”
今见山从手机上抬眼,只粗略扫了眼又看回手机:“就怕他有命受贿没命花。”
来人身穿一身军绿色休闲套装,脚踩一双白色篮球鞋,额头裹着一条墨绿色布巾。
困在里面的是一头短而炸的黑色脏辫,释放在外面的是一张不茍言笑的凶狠脸。
冯勋推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走近,皱着眉扫视了两人一番。
最后他将视线落在沈容刻脸上:“怎么?已经状告就差登报了?”
“是啊,我就是个大嘴巴你还跟我说。”
冯勋看向玩着手机没有搭理自己的今见山,用满是纹身的五指挡住屏幕。
“要打架我随时奉陪,别冷暴力。”
今见山把手机揣回兜里,环抱双臂看他:“该见不该见的都见了,浑身热乎还能被冷着?”
冯勋倏地转头:“你他妈到底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你别干不过了就挑软柿子捏。”
沈容刻一把搡开他,推着手推车往电梯的方向走。
冯勋奇怪地看着远去的背影:“我回来他不高兴?”
“可能我也不高兴?”
扔下话今见山转身也走了,留下冯勋一个人在左拥右抱里叹息。
骊城毕竟是专搞旅游的,在教育方面没有引进太多的师资力量。
当地人在市里还能勉强上个初中,到了高中基本都是能跑的则跑。
跑的方向就是距离最近、最强师资力量之一的昌市。
他们三个同一所小学毕业,同一所初中毕业。
后因为成绩各奔东西,却没有因此变故撞开最稳定结构的三角形。
冯勋晃晃悠悠走到地下车库,没看到车在哪,只看到挪都不带帮忙挪一下的手推车。
来来往往停车出车的特别多,两人丝毫不害怕被顺走似的。
他抓了抓脏辫,一脸怨气地推着往前走,没走两步看到了沈容刻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