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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月娴熟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蝴蝶骨上的青紫少不得露出来。
这时候岑今禾就与其他人相同又不同了。
她细长的手指摸着它们,在上面落下一个个吻。
这些吻温热又虔诚,妈妈小时候也这么安慰傅月,在傅月受伤的时候,妈妈就会落下这么一个个温热的吻,在伤口上,在伤口附近。
“说个价格。”
岑今禾的吻停下了,额头贴着傅月光裸的背。
傅月明明是个陪酒的,陪笑的,可是岑今禾对她却像是信徒遇见了自己的真神,“我现在有钱了,你不用再像小时候那样和你妈妈那么辛苦了。
我说过的,我会照顾你的,傅月,说个价格,留在我身边,别走了。”
傅月站在电视机的前面。
没有打开的电视机漆黑的屏幕里是她没有表情,也可以说是呆滞的脸。
傅月的视线上移,离开了电视看见酒店的白墙。
价格,说个价格。
什么价格算合适呢?
一个月三千?一个月一万?一个月二十万?
把人和数字摆在一起,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说个价格,留在我身边。
自由和金钱有关,个人意志和物质有关。
傅月要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就应该穿起外套一言不发地离开,刚烈一点,她还可以甩岑今禾一个耳光,让她脑子清醒一点,不要胡说八道——可是傅月怎么会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呢?
十五岁之后都住在阴冷的随时能滴水的地下室里,最好的朋友是老鼠,最常见的活物是蟑螂。
运气好的话会像今晚,有客人愿意带她出去过夜。
运气不好的话一晚上干坐在吧台上,她只能对着小圆镜里的自己自我怀疑:明明长得也不算丑,难道是技术不好?
傅月怎么会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呢?
于是她转回身面对岑今禾,于是她说了价格,于是她暂时离开了酒吧,住进了岑今禾的家。
岑今禾很好。
这是从小到大所有人对她的评价。
小时候岑今禾是“好孩子”
,长大之后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