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岑今禾家上班。
手腕因为刚才拿着钢丝球使劲刷锅而开始发酸,和傅月的心情一样,这股疲惫属于后反上来的劲儿。
傅月丢了钢丝球,今天多了一件额外的外出行程。
岑今禾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家素来黑白两色的灶台上多了一个非常乍眼的鹅黄色不粘锅。
“买新锅子了?”
“嗯。”
今天是清炒空心菜,没有放蒜。
傅月给岑今禾夹了两筷子,说今天把锅烧焦了,就去换了一个新的,还是北鼎的呢。
岑今禾果然不在乎家里的东西有没有坏,她也分不出锅具牌子和牌子的区别。
她把空心菜吃了,说:“好,买你喜欢的就好。”
吃过饭,傅月洗碗。
岑今禾窝在沙发上玩游戏。
她接下来要去外地参加一个线下活动,cos的角色是她正在玩的游戏里的角色。
在线下活动开始之前,岑今禾需要深入的了解这个角色:她的经历是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什么口癖和小习惯。
岑今禾需要比了解自己的名字还要了解她。
沙发陷下去一块,是傅月洗完了碗,坐在岑今禾身边涂护手霜。
她涂的真多,一层又一层,有一种要一次性用掉一整管护手霜的架势。
岑今禾余光看见了,但是不阻止她。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岑今禾对傅月唯一的要求。
接着,涂完护手霜的傅月带着满手的玫瑰花香凑过来,暖融融的抱住岑今禾。
她的头靠到岑今禾的胳膊上,从电视机的倒影里看,她们好像一对最普通平凡,但是恩爱的恋人。
傅月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生活。
规律的起床做饭,打扫卫生,晚上和另一个人安稳的一起坐在沙发上,然后相拥而眠。
梦一样的生活,遇到岑今禾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
那时候也不会想以后怎么样。
毕竟‘以后’是一个无法期待,也未必会存在的东西。
与其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不如看看眼下,怎么解决今天的一顿饭。
可现在,傅月过上了她以前不敢奢望的日子。
今天在商场买那只不粘锅,她只挑选了牌子和颜色,价格都没有问。
用岑今禾给她的卡一刷,她的眼睛都没有眨过。
怪不得从前的同事们都期待有一天能有一个出手大方的老板带走她们,当时傅月还想象不了这其中的差别,觉得伺候一个男人和伺候全部男人似乎没有什么分别,都是伺候人而已。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有人找到自己,带走自己,虽然对方是一个女人。
但是女人也没有关系,傅月不在乎性别。
‘想要一直这么过下去’的念头是藤蔓,是贪欲,是被打开的潘多拉的魔盒。
傅月看着电视机里倒映出来的她和岑今禾。
她们明明也很恩爱,她们明明也可以恩爱。
“能不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呢?”
傅月的询问更像是一句喟叹。
岑今禾从游戏中抬起头,盯着傅月的脸没听清似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