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纱珑,仿佛纱珑说自己什么时候醒来她就真的能够醒来。
她们眼前的纱珑是真的,是从游戏里短暂地走出来看望她们的。
等到活动结束,纱珑不是卸妆,而是走回游戏,继续沉睡。
纱珑的嘴张了张,抱歉的神情比话语率先展露,“请冒险家放心,纱珑一定会醒来。”
“等你醒过来呀宝贝。
你一定要醒过来。”
粉丝一边说着一边搂住沙龙的胳膊,离开前还以恋恋不舍的眼神看着她。
一个接一个的粉丝,一张接一张的合照,一次又一次的签名……接连三个小时,纱珑安静地坐在属于她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她的冒险家。
她不会累,不会饿,不会渴。
粉丝问她累不累,纱珑笑着摇头,说她是AI,AI没有人类的需求。
“可我问的是你,今禾老婆。”
纱珑,岑今禾在第一时间都没有想起谁是‘今禾’。
她本能的应答说自己不累,送走粉丝之后神情有了片刻的茫然。
接下来的那位戴着口罩的粉丝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上前来了。
岑今禾连忙拢上自己的面具,以纱珑永远的完美微笑面对那位正在犹豫的粉丝,“亲爱的冒险家,纱珑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您。”
戴着口罩的粉丝走上前,戴着口罩的粉丝在纱珑的身边坐下,戴着口罩的粉丝摘下口罩。
手机镜头里出现的是纱珑和傅月的脸。
“你。”
这个字出口,岑今禾又把它收了回去。
她现在是纱珑,身边坐着的人是她的‘冒险家’。
纱珑很完美的完成了这一次的见面,她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离开,岑今禾回来了。
刚刚卸掉了浓妆以后,岑今禾整张脸显得异常的苍白疲惫。
她靠在主办方给她订的酒店房间的沙发上,仰着头看站在她面前的傅月。
傅月正在向岑今禾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樟市。
她的话说的磕磕绊绊,每一字每一句都透露着和实际行为截然不符的害怕。
岑今禾大概是累狠了,她一边听傅月说话,一边费力地去看傅月。
她和傅月好像隔了一扇玻璃窗,窗户上沾满了污渍,她看不清傅月,可偏偏又想要看。
最后傅月说:“其实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可能是我知道,我惹你生气了,我怕……我怕失去你。”
岑今禾把脑海中纱珑会说的话一一剔除,在纱珑可能做的万千事情中极力寻找出属于‘岑今禾’的部分。
岑今禾会做什么呢,岑今禾现在要做什么——岑今禾正在卖力地去擦拭这扇肮脏的玻璃窗。
它的污渍原来不是今天才出现的,而是早就存在。
奶油酱汁在玻璃窗上干涸了;鹅黄色的连衣裙布料被拍打在玻璃窗上,揭都揭不下来;削去的梨皮原来藏在了这里,岑今禾把它们擦掉,可玻璃窗户还是脏,她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