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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想着若是举事失败,即可由西南入海,南海之外另有异域,一样可以凭海而立,又是裴峋,他一到岭南就绕道背后炸毁我的船队,现在我只好向东走,你说他可不可恶?”
“他再可恶,又关我什么事?我们早就退亲了,他又不会为了我放你走。”
韦昌都哈哈大笑:“我就不劳祁小姐费心了,东南入海,死路一条,我本来就走在绝路上,好在也不贪生,能有当世的能臣相伴,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他蹲在阿琢身边,抬手指着洞顶的钟乳石给她看:“你看,我在这里布下机弩,瞄准这里,”
他指了指阿琢的脑袋,“要么你死,要么来救你的人死。”
他站起身来,两手一摊:“一命换一命,非常合理。”
以命相换!
!
阿琢咬紧了牙关,双目瞪着他:“所以你还辛辛苦苦替我解了毒,就想看这场人命热闹?”
“不值得么?好歹当了死鬼也能拉个垫背的。”
“你可太看得起我了,估计只有我陪你黄泉路上走一遭了……”
想到这个,阿琢觉得真的晦气。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韦昌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堆火把,把石洞衬得毛骨悚然。
他弄完了火把,就盘腿坐在阿琢身边:“祁小姐还是打起精神来,别睡着了。”
阿琢确实是昏昏欲睡:“是不是你那个毒药的后遗症?你是不是得改进一下?”
“我这个蛊,只惑人心智……”
他忽然噤声,扯开嘴角阴森森地笑了,“你看,换命的人来了!”
阿琢抬眼朝洞口看去,洞外脚步声嘈杂,熙熙攘攘的像潮水般涌过来。
在涌进洞口的一群人中,为首的那个人身材颀长,宽肩窄腰,身影在影影绰绰的火光中更显得卓尔不凡。
“裴峋?”
阿琢喃喃道。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从河间回朝?怎么会来到泉州?算着日子,太子应该已经登基,裴峋在这里做什么?
裴峋一直追踪出城的车辆,一直追到岭南。
他知道最终的目的一定是韦昌都所在的慎州城,他在夏侯荆那里分了部分兵力,绕道慎州背后,炸毁了韦昌都退守南海的企图,和夏侯荆以及后来赶到的祁穆三人呈合围之势,逐渐收拢,将韦昌都赶出慎州。
他像疯了一般在慎州城里搜寻阿琢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直到收到章恪的消息,才知道阿琢竟然流落在利州,他刚刚松了一口气。
但是一路追击韦昌都,他就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按理说船只已经尽毁,东南沿海风浪极大,根本没有出海的生路。
韦昌都为什么还是要向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