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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反应过来之后都惊慌失措,大部分内眷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样血腥残暴的场面,竟有人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
刘氏目眦欲裂,但到底是侯府当家主母,很快就镇静下来。
她咬紧了牙关,深吸一口气,叫人赶紧把表少爷抬下去医治,对阿琢道:“夫人现在可是消气了?”
阿琢仿佛能听见她后槽牙咬碎的声音。
她看似漫不经心地扔掉手里带血的瓷片,只朝刘氏鼻子里哼了一声:“便宜他了。”
姜老太太也是见过世面的,也许确实是刘氏的娘家侄儿,她倒不是很关切伤势,只扫了现场一圈,便示意鼓乐继续。
阿琢越过刘氏,径直在姜老太身边位置坐下,一点也不客气。
只有刘氏眼底流露出满腔恨意,很好,暂且容你嚣张一时,我倒要看看,过了今夜,明天你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前厅的姜宥此时正与一干客人品茶寒暄,有人报了后宅的动静,他听了皱了皱眉头,又看看时辰,转眼看向长子。
姜同接到父亲的眼神,点了点头,起身同身边人告辞,又把弟弟姜启叫过来招呼客人,自己带了长随出了花厅。
今夜的前厅,除了从不赴宴交际的祁宗祁将军,基本云集了兖州本地所有官员乡绅和世家望族。
听说祁将军虽然没来,但是他的夫人已经赴宴。
众人心照不宣地以为,这是姜氏和驻军已经关系融合。
加上不久前刚刚大捷,觉得兖州接下来应该会军政融合局面稳定,因此众人都是毫无心理负担地坦然赴会,觉得不会再生什么变故了,话也是叙得兴致盎然。
晚宴结束后,谈到正兴处,有人说园中红梅灿烂,映雪生辉,不如移步花园踏雪赏梅。
此话一出,大家都纷纷赞同。
姜宥差人禀报了老太太,也请女眷们若是愿意赏花的,也可移步回廊。
姜府的回廊环绕着梅园,居高临着假山造景而建,背后就是一条小河,蜿蜒着将姜宅各个院落串联起来。
男宾们在园内,女宾们在回廊里,倒也省去帷帐,也能同赏美景。
阿琢思索着走在回廊的檐下,此刻已经过酉时(17-19点),天色已暗,城中估计已经宵禁,园外静悄悄地,不知道二哥那里什么动静。
正想着,忽然听刘氏笑着说:“祁夫人是第一次驾临,因想着建安博大,夫人想必见多识广,只这一样是我们兖州本地独有的,夫人一定没见过,请夫人共赏。”
说着就见廊下的梅园里走出一对祖孙模样的人,爷爷手操一把羊头琴,走到一棵树下,席地而坐,孙女一身红衣,赤脚踩雪,脚踝上一串金玲清脆作响。
老人拨弦起乐,女孩儿迎风作舞,乐声乍起,跳的却是一曲关外的狄舞。
此曲一出,众人皆是一震,面面相觑。
常有人私下揣测姜家和西狄有串联交接,但从来没有人敢把此事放在明面上讲,今夜姜家却拿西狄的舞曲待客,客人中还有朝廷守将的家眷,这不是把藏起来的刀子摆到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