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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琢没有说话,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了一切。
他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起身走向街外。
阿琢看着他一步步远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背影萧瑟又清冷,仿佛一株遗世的玉树,每一步都在诉说着无可奈何。
他知道阿琢就在身后看着他,但他不敢回头,今天月色不错,他抬头看天,月光沉静地如同在巍州那天,那天他重获新生,今天他又再一次死去,不属于他的终不能拥有。
战死
章恪走后,阿琢心如擂鼓,她从没想过两个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面。
但此刻她想的不是他为什么要问她是否甘愿嫁给裴峋,她想的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章家军进入建安,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再也坐不下去了,她把停灯留在府内守着祖母,带了向晓,拿了腰牌直奔宣化门,
远远地就听到宣化门外激战正酣,隆隆炮火夹杂着箭矢声和刀剑砍伐声此起彼伏,迎面有很多住的靠近城门的人家已经惊慌失措地弃家奔逃,一时间城内也充斥了呼喊和孩童的啼哭声。
一直到接近城墙,阿琢才看见祁穆身穿铠甲,站在炮楼上。
他的脸上满是火药的黑灰,阿琢差一点没有认出来。
向晓正准备上楼,被阿琢拦住。
她仔细地观察了四周,发现宣化门并没有破城的痕迹,交战虽然激烈,但是城关是完整的,章恪不可能从这里进来,而且刚刚那群军人每个人都衣着完整,兵器上也没有砍杀的痕迹,明显是没有经过交战就进入了城内。
一定是城内有内应,打开了某处城门放他们进来,他们才能兵不血刃地进入京城腹地。
此时放叛军进城,理由就只有一个,就是那九五至尊之位!
!
想到这里,阿琢扭头就向禁宫跑去。
陛下驾崩前一日就已经陷入昏迷,爹爹和三公等人一直留在宫中。
这群人目标是皇位,必然是冲着太子或者晋王去的。
之前太子就已经监国,所以八成是晋王的人放进了叛军,他们一定是想要杀了太子,说不定也要杀掉在场的重臣。
阿琢开始有点慌,爹爹已经有十几年没有领过兵了,禁宫里的羽林卫虽然精良,但也只有数百人,怎么能抵抗住近千人的叛军?
但是越靠近禁宫,反而越安静,一点儿没有逼宫的迹象。
阿琢越走越疑惑,渐渐慢下了脚步。
忽然宫门大开,裴峋一身戎装率领一队羽林卫骑马出宫。
不远处的外宫崇辉门外火光冲天,建安府的巡防营厉兵秣马候在此处,见到裴峋,为首的将领上前交接,然后行色匆匆一齐整队离去。
阿琢躲到一边,看他们疾驰的方向是诸皇子所在的久安坊,她立刻明白了他的目标必定是晋王府。
哥哥去守宣化门,一定是父亲的指示,按照父亲的立场,不会偏颇任何一方,所以宫里的局面一定是稳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