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琢一边心里盘算着得了多少赏赐,一边想着这个年过的真是不太平,回到家必然要承受父兄和祖母的责问,但是不管怎样,起码获得了暂时的安宁。
至于裴峋,上次放她出城,她一直不知道怎么聊表谢意,听说他回绝上门的媒人回地很是心烦,她这算是暂时替他解了围,也算是互帮互助,而且,谁叫你给太子出的馊主意,也不怪被引火烧身。
果然一回到家,阿琢就被拎到祖母院子里。
父兄听说了内宫的情形,也都非常诧异,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阿琢把事情地原委老老实实地汇报了一遍,几人才松了口气,原来竟是在赐婚东宫的鬼门关口走了一遭。
祁晏想到这个头就隐隐作痛,他抚着太阳穴问:“所以你并不是钟意裴峋,只是阻止陛下赐婚的借口?”
阿琢点点头:“现在这样多好啊,裴峋两头都占,我糊了一个痴心的面具戴着,暂时太子和晋王都不会找我麻烦了,陛下没有赐婚,裴峋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的傻阿琢,”
祖母拍着边几道,“你今年17了,能耽误几年啊?有这样一个名声,哪家还会上门议亲?”
“祖母别生气,我说个大逆不道的话,陛下的身体能撑多久谁也没数,说不定哪天就驾鹤西去了。
等到新帝登基,就说我移情别恋了都行,即使怕名声难听,我一直不嫁,在家陪伴祖母父兄,又有何不可。
我就不信以后宝哥儿能赶我这个姑姑出去。”
“你~唉……”
祖母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只有祁穆一直沉思没有说话,他抬头看看阿琢,忽然笑笑,宽慰祖母和父亲:“我赞同阿琢的做法,这局面解了眼下困境,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
名声这个东西再重要也好过引颈就戮。
等新帝登基朝局稳定,总还会有其他的办法的。”
阿琢得意的和他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现在这个局面确实是解了阿琢的燃眉之急,但对另一个人来说,不异于天降横祸。
年初一的早上本该是阖家迎新的日子,但裴府却异常冷清。
裴峋本来就是孤身一人,因着放了下人回老家过年,整个裴府就更显得冷冷清清。
他倒也安之若素,自己洗漱吃了早饭,换了朝服依例上朝贺岁。
只是今日感觉有很多人见到他都在窃窃私语捂嘴偷笑,甚至有人上前恭喜他,他只是想问问喜从何来,人家就笑而不语。
整个朝会裴峋如芒刺在背,总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神情古怪,但又说不出来。
直到朝会散了,大家三三两两走出宫门,祁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别人都很刻意地和他们俩避开一段距离。
按理说祁穆品级不如裴峋,但是裴峋实在是疑惑,他忍不住主动问祁穆:“小祁大人可是有什么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