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她奋斗了半天,指尖抖得厉害,他反应过来,一把按住她的手,她抬头看他,眼睛里满是怯生生的不知所措。
章恪想说自己其实不是来走婚的,但是在这样仿如梦里的场景中,他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来,少女的手被他握在手心,温热又有力的脉搏,似乎又在提醒他这梦境的真实。
这样的她,仿佛可以是属于他的,他真的贪婪,舍不得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哪怕是泡沫,哪怕转瞬即逝,就算沉溺在这虚幻里又何妨?
少女看他看着自己,他的眼神中似乎慢慢地溢出深情,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这个时候应该干嘛?书里怎么画的来着?对,应该亲嘴了。
于是她鼓起勇气,踮着脚尖,把唇轻轻地印在他的唇上。
那唇印上来的一瞬,章恪的脑子里有根弦仿佛瞬间崩断了,好像有什么被引燃了,他不受控制地伸手托住她的后脑,把她重新压向自己,这个浅浅的轻吻被重重地加深,那被引燃的焦灼烧的越来越旺。
唇齿间的纠缠辗转反侧,他的手臂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手指深深地插入她的发间,像是要把她嵌进他的怀抱里,冰凉的肌肤相触,就像海水淹没了她,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只能本能地揪住他的衣襟,跟着他在这海里浮沉。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头上的发钗滑落,一声清脆的叮当声像是回魂的咒语,把他的理智及时拉了回来。
他猛地放开了她,双手颤抖撑在桌前,大口地喘息。
少女呆在原地,有些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她的外衫已经半褪,雪白的肩头满是粉色的痕迹,半扇鱼龙的玉牌静静地躺在胸前。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落荒而逃。
章恪想起阿琢刚刚的模样,那内心的一团火就烧的难以熄灭。
他直接去了湖边,把整个人浸在冰凉的湖水里,觉得自己像个卑鄙的懦夫。
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能乘人之危,却忍不住想要一再沉沦。
他闭了闭眼,眼前浮现的都是她,夜色很美,她也很美,也许只有今夜她才会属于他,但他不能要。
梦境与现实总归是要分开的,可惜现实并不属于他。
第二天,章恪去见了少女口中的“阿妈”
,阿妈能说一点官话,听他说认识少女,也不隐瞒。
原来是大约十天前,自己去湖边打渔,发现少女被水冲在岸边,她看她还有气就带回家养着,谁知醒了竟然不知道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本地的风气就是养女防老,自己年过四十还没有女儿,因此就只当是自己女儿养了起来。
昨天正逢走婚的相亲之日,才带她去相看。
谁知因为她听不懂本地话,竟无人问津。
阿妈叹了口气道:“缘分浅啊,若是哪个小伙子有缘分留下,也不至于被你发现……”
章恪有点无语,我不发现就便宜你了呗?他给了阿妈一笔钱,感谢她这么多天的照顾,然后就去找阿琢。
阿琢看到他,远远地就想避开,却被他堵在路上:“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我认识你的哥哥,你先跟我去泉州,我送信给你哥哥,让他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