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大哥带二嫂随后就来,之前寄给你的家书你都收到了没啊?宝哥儿长得可喜人了。”
阿琢左右叉着话说,就感觉自己的嘴巴不够用,想说的太多,却又一时不知道该先说哪个好,
祁宗笑着看着妹妹,三年没见,小丫头长势喜人,已经出落得有模有样了。
两人在石桌前拉扯了半盏茶的时间,忽而庭前来了一辆马车,吱吱呀呀地驶到近前。
两人停下话头,看着车上下来一个男子,正是在城门前摇扇子的那位。
男子看着祁宗笑了笑,拱手道:“祁将军。”
祁宗看他识得自己,不好怠慢,起身行礼,:“大人是?”
阿琢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竟忘记了要避一避外男。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本棕褐色的文书样的册子,递给祁宗:“在下右司郎中裴峋,奉旨监军。
裴某之前未有随军经历,诸事不懂,希望将军不嫌我烦琐。”
祁宗看了一遍,合上文书道:“裴大人奉旨监军,以后我们便是同军袍泽,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不解直接问我便是。”
“没想到祁将军这样爽朗,那我就不客气地问了哈,”
裴峋抬头看了看绵延的营寨,“陛下谕旨即刻启程,为何现在还未有拔营迹象?”
裴峋这话一说出口,不止祁宗愣了一下,阿琢也愣住了,守在庭外的祁府的随卫本来是守着外人不让靠近,现在看形势有变,都齐刷刷地盯着庭内,
裴峋的车夫咽了一下口水,一滴汗从头上流下来,我的好大人哎,你可真是……,叫我怎么说你,人家祁家是什么人家,你这样监军,我怕咱们俩能不能活着回建安啊,唉,真晦气,为什么带我来……
祁宗回过神来,礼貌地微笑:“裴大人,我这亲卫虽然不算多,也是训练有素,现下申时末(快五点),即时拔营整装最快也要到戌时(7点),已近人定之时,连夜赶路兵困马疲,怕是不利于行。
不如今夜修整,明日晨起拔营并不耽误行程。”
裴峋笑道:“将军体恤兵士,自是无话可说,说到底将军才是一军主将,裴某不过监军,不该插手军务,只是职责所在,为防过失,今日未拔营之事还是要记录一下,总不能说我未尽监军之责。”
说着掏出一个小本本,准备开始记录。
阿琢听得火气直冒,“唰”
地一下站起来,正准备张嘴回怼,祁宗一把拦住她,眼神示意她不要莽撞,转身道:“裴大人职责所在,这是自然,既然大人已出此言,本将应当听从。”
说着唤来庭外副将,“传令下去,即刻整装拔营,连夜启程。”
副将领了令回去,经过裴峋的车夫旁,斜着眼睛,鼻子里喷了一口气。
车夫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把帽檐拉得低的不能再低。
裴峋笑着收起小本本:“如此甚好,也省去我一桩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