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琢思索了片刻,章恪这个举动意图是什么呢?一个人进去,即使斩首伍元康,也根本逃不出这偌大的营房啊?
她手指抚摸着脖子上的玉牌,虽然可能还会有大军到来,但是眼睁睁看着章恪一个人孤身犯险,她又觉得看不下去。
思索了良久,她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她从小混迹军营,自恃对大景的营房布局还是非常了解的。
她远远地绕着营房外围,找到一处昏暗处,瞅着巡逻的士兵交错的间隙,一个闪身悄悄溜了进去。
此时已近丑时,正是好眠的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也是要起夜的人频繁起夜的时候。
阿琢刚走过两个营帐就碰到好几个起夜的士兵,她左支右绌躲得有点辛苦,好不容易才接近了主将的营帐。
伍元康的营帐此刻灯火通明,门口一队士兵把守,连进去送茶都得把盖碗掀起来看一下。
阿琢正在想着怎么进去,忽然有人在背后喊:“谁在那里?”
她惊了一下,正准备逃走,忽然被一股大力扯过手腕一把压在一堆木柴堆的阴影里,一只男子的手捂在她的唇上,一声猫叫适时响了起来。
那个发问的人被人骂了一句,嘟嘟囔囔地走了。
阿琢被来人压在墙上,阴影之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她挣脱不了,抬起右腿蓄力朝他胯间踢去,那人放开钳制她的右手去挡,她立刻想要挣脱束缚,男子迅速回手抓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我!”
阿琢瞬间仿佛遭到雷击一般,僵在原地。
复生
怎么可能?
这个声音?
她抬眸看他,虽然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
但是,可是,
这个声音怎么会那么像,裴峋?
他的一只手还捂在她的唇上,那只手温暖有力,确实不是死人的手啊?
对面的男子似乎也是很紧张,她听到他喉头滚了一下,甚至能感受到他手心有点微微出汗。
她瞪大眼睛盯着他,即使只有一个轮廓。
她连眼都不敢眨,慢慢伸手把他捂住嘴唇的手拉下来。
她刚想说什么,他另一只手立刻上来又捂住了她的唇。
两个人就在这黑暗的空间里紧紧相依,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心跳,甚至是手腕间跳动的脉搏。
她呆呆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男子抬头四下张望,确认了附近没人之后,深深地看了阿琢,拉着她躲开巡夜的士兵,往营房外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