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穆点头道:“那盒香粉我请人看过了,药效过了便没有什么了,你若是有何不适要及时告诉我。”
“昨夜之事究竟是谁?”
阿琢想着廷宴上的情景,“是皇后?她为何……”
祁穆道:“前日西苑围猎,我在众臣面前,与陛下打了一个赌。”
“打赌?赌约是……公主?”
祁穆笑道:“众臣面前我不会说出意图,但是他应该是猜到了。”
“所以,他示意皇后,用这种龌龊手段将生米煮成熟饭?”
阿琢两眼一黑,仁厚、慈和……难道只是他多年来的伪装?“他为什么一定要促成这桩婚事?”
祁穆振振衣袖,“枢密院本就已经如同一块铁桶,他无法插手,看不得祁家又控制西北,但若是换个他可以控制的西狄王,那就不一样了。”
阿琢捏紧了拳头:“这样就可以牺牲自己妹妹么?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人,对自己的亲人尚且如此,又如何对待臣民百姓。”
“阿琢,”
祁穆看着妹妹,有些犹豫,“你……可是当真喜欢梁峋?”
阿琢咬了下唇,有些羞赧,她自然是不好意思在大哥面前说起,但如果现在不说,又怕引起什么误会:“大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朔州的那个阿大和三九兄弟?”
她看着祁穆点头,便把阿大如何成为裴峋的经过以及后来的一切都告诉他,“我和他自幼时相识,长大后重逢,历经彬州、兖州、订亲、退婚,直到他死讯传来,大哥,”
她眼睛红通通的,“我当时是真心为他戴孝,从越州回来后,我知道他其实没死,便知道自己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
祁穆抬起头笑道:“既然如此,大哥明白了。”
阿琢有些不好意思,便转移话题道:“那昨日之事要如何收场?我听说勒尔甘被吊在祭天台上?”
“没人敢放他下来,我的意思是先吊上三天,有命再说。”
“陛下能忍?”
“今日辍朝,你可知晓?”
“所有人都没去?”
“皇帝后来应该是晓得厉害了,召了梁峋单独觐见。”
“他去了?”
“去了。”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祁穆撇了一眼妹妹,阿琢红着脸低头揉自己的裙边。
祁穆笑道:“现在即使梁峋死了,他也掌控不了中书省,甚至会引起更严重的分裂,他不敢。”
这时二月在门外敲门报:“大爷,小姐,刚刚巴彦来说,梁大人来了,在书房等大爷。”
祁穆笑着站起身来:“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先去见他,他若是反悔,就操办白事,若是认栽,就操办红事,丑话总是要说在前头的……”
阿琢恼着将大哥推走,回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