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变了。
她呼吸停滞住。
年闳肆还是知道了。
她费劲心力瞒了那么久,到底没有瞒住。
短暂的沉默后,年闳肆严肃的问她:“闻禧,你到底想做什么?”
之前问过她本科毕业之后是什么打算,是想继续学习还是出来工作,或者说她想创业,那都可以,只要她想做的,家里会全力支持。
但她闻禧呢?她都偷偷做了些什么?
她在计划着离开这里。
不和他们商量,甚至不打算告知一句就偷偷溜走。
年闳肆知道他教育得差,但他至少以为闻禧对年家是有感情的,她在这里待了十年,正如她所说,已经是她所有人生一半的时间,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对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而视若无睹。
但闻禧能。
闻禧没说话,年闳肆指责道:“闻禧,如果你真的想离开年家,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说你不想再待下去了,而不是搞什么暗度陈仓这一套,你现在满嘴谎话,我甚至都不知道该相信你说的哪一句。”
他责骂的话在她预料之中却又让她钻心的难受。
“我不用你相信。”
闻禧说:“你凭什么就说我满嘴谎话,因为你不信就说我说谎,这件事我确实瞒了你但我没说谎!”
两人在书房中对峙。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年闳肆说:“所以你认为你说都不说一声就要跑国外去是对的是吗?”
闻禧:“我有想跟你说的,但你都说了,你不管我了,出去那么久一句消息都没有,我还有什么好热脸贴冷屁股的必要呢?”
书房的灯正打在闻禧头顶,暖黄的颜色,她胸口却被灌了一大盆的酸水,密不透风,让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年闳肆说:“你推荐信都拿到了是这一个月的事吗?”
她要是想出国,那从准备到申请再到拿下最后的offer,这其中的每一样都需要时间来完成,一个月两个月根本不可能,至少也是一年甚至两年往上。
也就是说,她很早就开始计划了。
年闳肆绷着脸,震惊之外,愤怒,心寒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此时无法再保持一贯的冷静。
这句话闻禧没反驳。
这是事实,她没办法反驳。
在年闳肆这样冷漠的眼神下,她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承认:“是,这个家我早就待不下去了。”
“本来就不是我自己家,我也不姓年,我在这里就是个外人,我一直都有这个自知之明,你难道不也是这样想的吗?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我待在年家吧?”
闻禧说这句话,就是精准在年闳肆的心上捅刀子,她口不择言的时候可太知道怎么让年闳肆不好过了,毕竟她那么了解他。
年闳肆说:“我没有这样想。”
“你就有。”
闻禧反驳,泪腺差点就要被打开,她硬生生忍住。
“我说我喜欢你,你一点都不在意我怎么想,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所以也觉得我的喜欢根本一文不值,你根本,完全,都没有在乎过我,甚至现在已经觉得我是你的污点,既然这样的话,那为什么管我离不离开?”
年闳肆真的要被她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