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嗓音清脆,似黄鹂出谷,惊的小沙弥回了神,“女施主,昨日雨歇尚且寒凉,怎在这时来寺,小心寒气入体。”
女子轻咳了咳,以帕掩面,“多谢小师傅关心,不知今日静法师傅可在?”
这静法是在佛寺解签的庙祝,每每天气寒凉时,总会大病一场,方有此一问。
小沙弥喜道:“女施主今日可来巧了,那静法师兄方才还在斋堂用饭,这会子应是在解签处坐着呢。”
得了准,女子方展颜,“如此,今日也算赶巧了。”
说完,被丫鬟搀着上了石阶,隐隐还能听见她几声咳嗽。
瞧着女子背影,小沙弥疑惑不解,“这位女施主,已是这月来的第三趟了,也不知求的什么,这般急切。”
一高个和尚走来道,“你有所不知,这位的相公就是那位崔员外郎。”
崔员外郎?小沙弥凝神想了想恍然。
“师兄说的,可是那位前阵子带夫人来咱们佛寺上香的崔相公?”
他皱眉,“可这位既是夫人,那位也是夫人,难不成这崔相公有两位夫人?”
高个和尚一叹,“什么两位夫人,不过是宠妾灭妻罢了。”
可这事和尚即使知道,也只敢感叹这么一句,毕竟那位员外郎可是从五品官,岂是他们这些和尚能得罪的。
再者就算不说,知道的人也不少,只是没想到这崔员外郎便是再不喜夫人,也不该叫人于病中出行。
小沙弥虽不懂师兄所说何意,却也听出这位夫人是个可怜人。
‘嘚嘚嘚’——
剧烈的马蹄声陡然再次响起。
小沙弥好奇转身,刚巧对上身后高抬的马蹄。
“吓,师兄!”
这一吓,直将小沙弥吓瘫在地。
马蹄落下后,和尚才看清马背上坐着的嚣张男人。
“师弟,没事吧?”
被师兄扶起时,小沙弥依旧呆呆的看着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一头乌发高高竖起,着一身银铠端坐马上,格外的威风凛凛。
从下往上看,能清楚的瞧见男人高挺的鼻梁,两唇微薄,一双乌目灿如寒星,只轻轻一暼,其中的煞气足以让人胆寒。
那张俊脸虽生的眉目如画,却也霸气的让人不敢直视,一凑近,还能嗅见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
慢腾腾起身的小沙弥心有怨言,‘这是哪儿来的血罗剎,竟这般骇人。
’
“和尚,我且问你,这里可是玄佛寺?”
被问的高个和尚单掌行礼,“此处正是玄佛寺,施主可是来上香的?”
男人颔首,“既如此,我便先去上柱香,这马就劳烦二位了。”
说完,男人翻身下马,将手中缰绳一扔就抬步上了石阶。
小沙弥慌忙接过缰绳,“哎,施主…”
可没等他喊出声,人已经走远了。
男人走时袍角翻飞,两人似乎隐隐瞧见上头沾染的片片血迹。
“这位施主行事还真是急躁,人也快言快语,这么大一个马儿说放就放。”
小沙弥嘀嘀咕咕的说着,望着安静的马儿,无奈扯过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