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温乐言照旧穿了那身枣红披风,明艳艳的红被日光这么一照,既艳丽又张扬,好似一团明亮的火焰,闯进了这腐朽、枯败的地牢,带来最后一抹生机。
待脚步停歇后,袅袅聘婷身影刚往牢房外这么一站定,牢内已散乱了发冠的常胜就急急巴着眼前的狱栏道:“娘子,你果真来瞧我了,半日不见,娘子似是比初见时又美上了几分。”
面对常胜的轻薄言语,温乐言没有理会,而是直奔主题问起了拂袖一案,“常二公子,应你的要求我来了,既如此,公子可否说出拂袖一死的真相。”
好在这常胜虽然无赖,却也算信守诺言,“好,娘子想让我说,我便说。
那拂袖是我弄死的,当日我瞧她姿色不错,就想着玩玩,哪知道这妮子反抗的紧,猝不及防就自己撞死了,我哪知道她那么简单就死了,这才想着把人赶紧埋了,省的碍事。”
常胜的这番言辞说的无耻又让人胆寒,似乎拂袖的一条命在他口中与小猫小狗没有任何区别。
拂袖一案基本已经确定就是常胜害死的,之所以还一直未将人处决,缺的就是常胜这一句招供。
毕竟是皇亲国戚,贸然处理了难免会发生乱子,有了招供后续也就简单多了。
所以这会儿常胜话一出,他之后的午门斩首就算是板上钉钉,必有此一遭了。
温乐言又问,“那宋清呢,常二公子知道么?”
“宋清?”
说起这名字,常胜一时间还想不起来,再联系起拂袖他才恍然,“娘子说的可是那抚琴的乐师,不过是一下九流的人物,娘子提他做什么?”
想起宋清缺失了的右手,温乐言断言他必然与柔妃一案有关,“自拂袖死后,宋清就消失不见了,常二公子可知道他去哪儿了,可有什么友人?”
“友人,那我就不知道了,宋清他们几个一直被养在我常家,就算有个三两好友,怕也是府里的奴才们,登不上台面。”
说到这,常胜晃然想起一事,“不过我记得这宋清此前似乎考过科举,中没中的就不知道了。”
见问来问去也没法子从常胜这儿得到更多的消息,温乐言转身欲走,却被常胜一句话喊住了。
“娘子等等,我突然记起,当日那宋清离开时似乎被一个人给带走了,那人温娘子该是认识的。”
这一句,成功让温乐言停住了脚步,“常二公子所说的是谁?”
常胜看着她笑眯了眼,“温娘子想知道,何不凑近了听。”
这话意欲过明,惹得一旁的官兵提刀喝道:“常胜,你别得寸进尺。”
常胜摊开手摆的光明正大,“得寸进尺又如何,反正我也是个快死的人了,在死之前能见一面温娘子,我是心愿已了。”
明白自己不凑近,常胜是不会说的,想着温乐言浅吸一口气跨步向前,她到底是警惕的,稍隔了些距离后才凑在常胜跟前,“常二公子,可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