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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人今日来此,并未带随从,想来也不是来寺里上香的吧?”
见僧侣面上毫不遮掩的防备,崔明珏将茶盏一搁,“我既来了寺庙,又怎会不来上香呢,不过是偶然见着那帮醉汉扰了寺庙清净,这才仗义出手,师傅可莫要多想了。”
僧侣单掌行礼,只是一笑,“崔大人在京城这些年来,论起这踏足玄佛寺的次数可是不足五次,这次更是来的这般巧合,让我如何相信。”
旁人不知,可寺里的僧侣却是清楚,今日来寺里解签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渝之主,顺承帝。
至于崔明珏为何与其前后脚到,只需动脑子想想,就知道为何了。
僧侣开口直言,“近日京城连日来的大雪,已造成多地灾情,就连睢河南北二地都有不少流民被冻死,这事崔大人身为户部侍郎想必也知道。
说来今日那位不也是因着这事来的吗,只是静法师叔究竟会如何解签我们也不知,一切不过都看天命。”
“天命?”
崔明珏一声嗤笑,“所谓天命难道不都是事在人为吗,什么结局什么签文不过都是一团死物,人如何做端看自己怎么选。
若是选错了自然是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可若是对了,何谈不是在扭转乾坤呢?”
崔明珏这话说的豪放,却也让僧侣瞧见了他眼底毫不遮掩的野心。
“崔大人这般说可真是不怕祸从口出啊,那位可就在隔壁,此时我若是出去把这话一说,难保大人还有命活。”
崔明珏敛眸,一手转着茶杯嘴角浅笑,半点没有被威胁的惊慌,“一恩师傅若是说了,那么这监院一职怕是也得换人做了。
我瞧着您的师弟一和师傅倒是不错,能力尚可又性子温顺,若一直只是个知客,着实是太屈才了。”
一恩:“......”
后侧二人的一番交锋,女客寮房内的温乐言倚着门窗听得是一清二楚。
她既猜出今日来玄佛寺的贵客是顺承帝,自然也猜到崔明珏此番的来意,无非就是探听静法会为顺承帝解何种签文。
而看他如此郑重,今日这签文怕是会与大渝国运息息相关。
温乐言虽不知崔明珏为何想知道这些,可她却也明了今日这事必定牵扯甚多,一时间也不禁好奇起这签文,想听听静法究竟会如何解。
这般想着的温乐言一边听着后侧二人的说话声,一边悄着步子一点点往窗右侧挪去,就想着能离解签处更近些,好听得分明。
可她尽管再小心,还是不小心踢到了床边的木柜,顿时一个‘彭’的轻响,惊动了寮房内的两人。
听到动静的崔明珏赶紧起身开窗,只一低头他就瞧见近处一间女客寮房的窗边,那半截若隐若现的碧玉梅花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