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温乐言眼中困惑,温良枓顿了顿言,“这些都是陶婉布置的,她总说在外十年不曾归家,这才将院里重新布置了一番,就连你自小喜爱的那株白梅也......”
温乐言听后,垂眸掩去眸中湿意,“......应当的,比起我这个养女,她才是父亲母亲的亲生女儿,少时不能于膝下承欢,如今既能尽情肆意欢笑,又何错之有。”
看出温乐言的强颜欢笑,温良枓心痛之余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只得沉默着将人领去后院。
刚入后院,待温乐言一出现,原先还欢笑着的李氏顿时就淡了笑,可话却说的亲昵,“乐言来了,前天你兄长还说着要将你接入府中住几日,没想到你今儿就来了,倒也是巧了。”
离开温府多日,温乐言早已忘却在这府里被人冷待的滋味,如今再入院中,熟悉的忐忑顿时袭上心头。
知李氏一贯不喜自己,温乐言没不识趣的凑到她跟前,而是立于室内福了福身,“母亲,今日是除夕,女儿知您喜爱金银玉石,特寻了些金玉赠予您,望母亲日日月月多福寿,岁岁年年金玉尊。”
温乐言话落,小桃当即一展礼盒,露出里头莹润的玉石,和一尊小巧金佛,虽不过巴掌大,可瞧着做工细致,当是极品。
细瞧了瞧这两样礼物,李氏眸中的笑当即真切了不少,“好好,为娘的乖女儿,真是有心了。”
轻扶起温乐言,李氏将人揽到身侧,一抬手便取下发间一珍珠发钗递到了温乐言手中。
那珍珠发钗虽不值得几个钱,可到底是李氏戴了十多年的,陡然便要送出,惹得温乐言心中酸涩温软,起身欲要行礼,却被李氏拦了。
“好了,不过就是一点心意,作什么要拜来拜去的,多见怪。”
李氏笑呵呵的说着,抬手将发钗簪于温乐言发髻上,与那耀眼的梅花簪别于一处,瞧着失辉了不少,也更显廉价。
欢喜的轻触那发钗,温乐言只觉满心凉寒于此刻间消融殆尽,余下的唯有那丝丝缕缕的甜,“多谢母亲。”
轻拍温乐言手背,李氏端的一派慈母样。
待两人又聊了些话后,温乐言自觉不可长留,就自请离去了。
走到院中时看见那棵月下冬青,方忆起前几日去玄佛寺求的那几道平安符还没送出。
当即轻敲额头,暗自懊恼,“瞧我这记性,竟忘了平安符还没送予母亲,小桃,你且先去车边等我,我去去就回。”
小桃提着灯应了一句,“晓得了,只是娘子,现下已满月悬天,娘子还是提着这红灯笼过去吧,有了这烛火,娘子走时也稳当些。”
温乐言却是笑着拒了,“这府里处处都挂着灯笼,明亮的很,哪就看不清路了,至于这灯你拿着吧,回去时注意别被菱石绊了脚啊。”
叮嘱了一番罢,温乐言方转身,欢快的提着裙摆快步回院,手里还紧紧捏着那三道平安符。
待行至堂屋前头,温乐言猛然想起少时因步履匆匆失了大家风范而被李氏责罚的事,想到这,当即脚步一顿慢慢调整呼吸,随后才轻着步子去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