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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乎尴尬的沉默氛围中,闵琢舟分出一点思绪复盘昨夜争执的脉络,分析他们之间那根火药的引线是怎么燃着的。
他不喜欢这种消耗双方精力和情绪的争吵或者冷战,更习惯去解决问题,于是开始倒推他们的矛盾起点,思绪落回了裴彻深夜携来的一缕檀香。
不……或许矛盾的种子在更早的时间轴线上就已经埋下刻痕,大概从裴彻深夜离开的那一刻起。
当初的失落与别扭已经被后续更加激烈的情绪所覆盖,闵琢舟现在想起来要比昨夜的情绪稳定很多,却依然对这件事情如鲠在喉,甚至隐隐压过了后续裴彻对他的口不择言和上下其手。
“我当时情绪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在漫长的沉默中,裴彻终于有几分站不住了,他虽然仍然认为没有那句“好聚好散”
珠玉在前,自己绝不会毫无分寸的说出那种伤人的话,可他也不愿意闵琢舟真的把自己那句口不择言的话听进去。
闵琢舟安静地靠在床边,一秒一秒地数着呼吸,最终看在昨天裴彻给他解围并且今天还记得给他买了符合口味的早餐的份上,给了彼此一份缓和的余地:“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裴彻闻声眸光闪了下,转而矜持地“嗯”
了一声。
闵琢舟将视线淡淡地转在对方脸上,看见晨光给这个年轻的、好看的男人勾勒出一道光边,又看见那双终日沉冷的瞳孔之中藏着端着些悔,语气终是柔和了些许:“你昨天身上的香水味从哪蹭的?”
裴彻一怔,一时没说出话。
闵琢舟眼中闪过一点讽刺,对这个毫不意外的“回答”
无话可说,略带嘲讽地哂了一声,再次将头冷淡地撇到一边。
“是去看了个病人,”
裴彻深吸一口气,“病房里的熏香是檀香味,不是香水,我没碰别人。”
闵琢舟眼睫在空气中抖了下:“病人?”
“对,好几年前的车祸,我撞的,他颅里一直有血块压迫神经,昨夜听说状态不好才着急过去,以后……”
裴彻沉吟片刻,他抓住闵琢舟的搭在被子上的手,在他掌心捏了捏,“以后我先确认情况。”
闵琢舟听到这个答案心下忽然一空,这五年间裴彻开车极稳,连剐蹭都很少,以前竟然出过那么大的事故……但他了解裴彻,知道他就算选择不回答也不会编出一个莫须有的车祸病人来骗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最近心浮气躁以“季苏白”
为对象先入为主的遐思想象,绝对称得上是无理取闹了。
思及此,闵琢舟原本就因为低烧而发烫的双颊更热了,脑子莫名浮现出一个以自己为原型的、整天只知道胡思乱想的豪门怨夫形象,结结实实把自己恶心了一阵。
良久,闵琢舟抬眸和裴彻对视,深呼出一口气:“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给我解释的时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