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香烟还夹在指尖,他悠闲地转了两圈,随意拣着名字好听的点了几杯,然后很大方地从桌边摆放的扑克牌里抽了张红桃递给他——现在客人们身上不常带纸币,这些扑克牌就是酒场里约定俗成的小费。
小酒保受宠若惊,耳朵也肉眼可见地红了大半,他揣摩着闵琢舟的喜好,问:“先生,需要帮您把酒精度数做得低一点吗?”
“可以高一点,”
闵琢舟非常有魅力地笑了下,朝傅桢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朋友刚回宁城,这是接风酒。”
“好的好的,请您稍等。”
小酒保连忙应声,他签好了单子,然后同手同脚飞快逃走了。
傅桢目送那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小男孩离开,心道闵琢舟玩芳心纵火那一套越发熟练了,于是他半开玩笑地拖长调子:
“不愧是你啊,宁城顶级玫瑰永远不倒的传说绝对是真的。”
“曾经,”
闵琢舟一本正经地纠正他,“我现在不知道有多么的安分守己,不要随便污人清誉。”
“也是,这几年江湖上只剩你的传说了,”
傅桢摸着下巴,抬眼问他,“不过我说,你真准备在一棵大树上吊死啊,那不是协议……”
“帅哥你好,我叫安舒,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傅桢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中途挤进来的人声给打断了,他和闵琢舟同时抬眼,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朝他们走过来。
那个名叫安舒的少年大大方方地坐到闵琢舟的旁边,他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嫩得好像能掐出水来,双颊分别挂着一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时显得很乖。
傅桢扬了扬眉,腹诽这祸国殃民的妖孽果然厉害,刚送走一个又来了一个。
他捏起桌子上搭配好的小零食放进嘴里,好整以暇地旁观闵琢舟如何应付着突如其来的艳遇。
“你好,”
闵琢舟礼貌回复,但明显无意撩拨,拒绝得十分干脆,“不可以。”
安舒“啊”
了一声,少年原本对自己的长相还挺有自信的,一下子被拒绝有点失落,撇了撇嘴,回了声“好吧”
。
他眼神从闵琢舟夹着烟的手指间掠过,动作和气息均是一顿。
但少年很快又恢复到常态,一双眼睛依然亮晶晶的,有些花痴地问:“哥你长得真的好帅啊,是不是明星啊?”
“是啊,想要签名吗?”
闵琢舟语气轻佻又散漫,让人听不出来那是真话还是随口的胡言乱语。
他目光轻柔、斯文又熨贴,但要是仔细打量,便能发现那双深色的瞳仁里似乎闪烁过一点被纠缠的不耐,转瞬即逝。
安舒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