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琢舟态度平稳地转过身,终于睁开眼睛和裴彻对视,目光中的柔和却非常浅薄,取而代之是一种淡淡的冷:“你回来不就是为了做这件事情吗,裴先生?”
裴彻表情一下凝固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闵琢舟,后知后觉地觉察到对方精心收敛的低压情绪。
“我不是。”
裴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就睡觉,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闵琢舟“嗯”
了一声,并不管他“是还是不是”
,伸手扯了扯被子,重新将自己包裹进被子里。
这种一床锦被盖过去的敷衍态度让裴彻感到一种心脏坠落的感觉,他一路上迫切想要回家、想要见到闵琢舟的期待却被对方的三言两语粉碎干净,一种难以描述的不忿从他沉冷的眸中升起。
于是闵琢舟原本不想让他做的事情,却在此时激起他的逆反心理,裴彻不容拒绝地握着闵琢舟的腰,忽然以强硬的姿态俯身吻他。
闵琢舟躲避不及,被迫被他一寸一寸地夺走呼吸,唇齿间城池尽数被掳掠,只有细碎的令人脸红的微喘在静默的房间内响起。
“裴先生……裴彻!”
闵琢舟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他的腰间传来,意识到裴彻没轻没重地按到了自己的陈伤之处,他脸色一白,秀挺的长眉因为痛楚一阵皱缩,随即用力将裴彻推开,抬眸,用一种硬茬茬的目光和他对视,“我说了我不想做。”
裴彻被推开之时神情骤冷,他看着闵琢舟,被他目光中里的抵抗意味整得心烦气躁,却仍不肯露出一点无措的端倪,居高临下,口不择言地启唇:“怎么,这不是你答应我的?”
“是,”
闵琢舟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单,利用喘息的余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再开口声线已经平稳,“现在我收回那句话,别碰我。”
裴彻被“别碰我”
那三个字刺痛了,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瞳仁中一点亮光在微妙的角度下被深邃眉弓无声湮没,气场更为慑人,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你倒是好信誉。”
闵琢舟无话可说,将自己被裴彻撩拨得乱七八糟的衬衫整理体面,扣子一颗一颗系好,下床,准备去这个隔壁客房凑活一晚。
裴彻怎么可能让他离开,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腕狠狠地锢进怀里,冰冷的手指卡在闵琢舟的喉结之上,终究是不愿意弄伤了他,力道由紧到松,最后开口时已有几分放下身段征询意味:“你和我别扭什么呢?”
闵琢舟眼中有倦色,更多的是一种看不出情绪的虚无感,他以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盯着裴彻的瞳仁看了半响,忽然从喉咙中挤出一点笑意:“我和你别扭什么……裴先生,您身上带着别人的香水味就要和我上床,还道貌岸然地问我别扭什么呢?”
裴彻表情一僵,猛然想起季苏白家烟烟袅袅的木质檀香气息,还没开口解释,就听见闵琢舟以一种无比平静的语气说:“就算是协议婚约……裴先生,您最起码在床上给我一点体面吧。”
“我没有。”
裴彻死死地拉住闵琢舟,仿佛力度越大越能证明他的清白似的,“这个气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