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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知、冷静、智力非凡、能力卓群,她不仅是门萨俱乐部的非常年轻的成员,更是在最擅长、最前沿的脑科学领域栽种了一朵又一朵灿烂的奇葩。
能有这样的人当“半个粉丝”
,闵琢舟着实有点儿受宠若惊。
和Gloria一起进来的裴彻也若有所思地看了闵琢舟一眼,两人目光交触的一瞬间后,又不约而同地相互移开。
Gloria女士并没有寒暄的意思。
她用那冰冷得无基质的眼神将季苏白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又重复了一遍她刚刚对裴彻说过的话:“我坚持我的看法,季先生颅内的血块的确是个隐患,但是位置不是特别危险,以医生的身份我的确不会开口保证开颅手术的成功,但以研究员的身份,我认为样本成活的概率很大。”
季苏白虽然被绷带蒙着大半张脸,但搁谁看都能发现他的面部肌肉非常紧张地收缩了一下,他讪讪开口,说不尽的可怜:
“样本成活……Gloria博士,每次我听你说话都觉得非常高级,但也有点吓人。”
“从某种意义上每个人类都是碳基样本。”
Gloria沉浸在自己研究课题中已久,说话就是这个风格,见季苏白实在矫情,就耐着性子,干巴巴地安抚了一句:“别担心。”
“抱歉Gloria,”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裴彻开口,很专注、也很客观地提出了自己的顾虑,“我并非怀疑你的判断,但据我在其他医生处了解到的情况,大都更建议保守治疗。”
“或许他们谨慎过了头。”
Gloria的眼神不太能够形容,仿佛惯常的冷漠中混入了一丝轻佻的蔑视,她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季苏白,声音像是在冰泉之中浸透过:“又或许是病人及其家属顾虑过深,所以一直在耽误进度。”
裴彻觉得Gloria的语气有几分奇怪,若有似无地捎带着些暗示意味,但他太宝贵季苏白那双眼睛了,当局者迷,只说:“开颅手术对平常人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挑战,还请你见谅。”
“嗯,理解。”
Gloria也不知道是真理解还是真敷衍,就那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闵琢舟表情微妙,若有所思地看着沐浴在冬日暖阳中的季苏白。
雪白的绷带下是青年秀挺的鼻梁和弧度优美的嘴唇,他干净清澈到像是个无暇的天使,但又虚伪得像一场幻梦。
Gloria双手交叠在身前,说:“季先生,你不是无行为能力人,有些事情还得听你的意见,由你自己决断。”
季苏白闻声微垂下头,双手紧张地搅结在一起。
说来也奇怪,他们一个医生一个患者,明明是最该沟通的双方,但两人却又对彼此相当冷漠,和充满温情的医患关系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