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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洛墨达心下了然,她要独自面对海怪的选择,在他们看来其实几乎等同于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可即便如此,玛贝尔仍祝愿自己能拥有永恒的青春。
这种永不停歇的期冀应该就是凡人与天神的区别吧。
我们的生命是这样的短暂,因而我们的心愿才会显得如此珍贵。
而天神,正因为一切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唾手可得、毫不费力的,他们的欲望也将永远得不到满足。
他们嫉妒我们。
菲克涅斯所言不虚。
一眼看去,清晨的码头上确实来了不少穿着各异的外乡人,其中就不乏她非常熟悉的打扮。
一对年轻的夫妇好像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地方。
两双眼睛瞧瞧身后又望望前方,眉毛和发鬓还沾染着清晨没有散去的雾气,脚步则迟迟没有迈出,仿佛钉在了原地。
妻子靠在丈夫的怀里,脸上却挂着一行清泪。
“走吧,我们该走了。”
丈夫拍拍她的后背,小声催促道。
“我们还能有回去的一天吗?”
“或许吧。”
安德洛墨达听出了他们的口音,心里难过极了。
如果有选择,谁又会主动背井离乡呢?太多的意外、太多的迫不得已,都推着每个人走上了预想之外的道路,而这样的选择只能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时才能给出一个公正的评价。
一定能回去的,等我解决了这件事,你们都能回家!
她抱着坚定的信念,与这对夫妇擦肩而过,心中却是对他们的祝福。
然而,事情的难度却超乎她的想象。
她拿着金子问了一圈,没有一个船长愿意载她。
“姑娘啊,不是我不想,是你要去的那个地方太可怕了!”
“是啊,你不知道。
我们这一路过来,已经有好多人讲起波塞冬的诅咒了。
我们实在是不敢去触怒天神啊。”
“姑娘啊,我劝你也别去了。
再过一久,海怪上岸,说不定还会吃人。
你要是真去,保不准还没下船就被那怪物给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