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番情态,落在他人眼中自然是各有算计。
李晟察觉到有一道目光从始至终地注视着这边,他悄悄地抬眼注意了一下,发觉那人竟是江留王。
病秧子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与闻燕雪亲昵,神色称不上有多好看。
“江留王怎么一直看你?你刚才是不是与他说了什么?”
闻燕雪愣了一下,说道:“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李晟道:“不久前,你两在外面嘀嘀咕咕的,我可都看到了。”
闻燕雪不以为意道:“我与他无话可说,自然没什么可谈的,你若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不管你说了什么都与我无关。”
他不满地瞪了一眼闻燕雪,这一眼落在闻燕雪眼中却没什么威慑力,还颇有几分欲说还休的娇俏。
正当两人你侬我侬之时,坐上的泰王咳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两人听得到,李晟在他怀中挣扎着骂道:“皇叔看着这边呢,你安分一点。”
闻燕雪掀起眼帘,不以为意地看向坐上,冷冷道:“那就让他看着。”
“你!
真是恬不知耻。”
“今日诸位肯拨冗前来,小王感激不尽。”
泰王端着一副温和的笑颜,他已年近不惑,相貌温和平庸,平日喜好吟风弄月,舞文弄墨,向来不问朝政。
让李晟惊讶的是,他这个胆小怕事的皇叔怎么会和太后身边的福公公扯上干系。
泰王一向以明哲保身为立身之道,怎么会忽然搅和进这趟浑水里来。
李晟把头埋在闻燕雪脖颈中,以往他与李微厮混时,在宫中常走动,他这一双绿眼睛可莫要被福公公认出来。
“数月前我李家江山忽遭横祸,天子罹难,山河破碎。”
李晟看着他以袖掩面,假惺惺地掉了几滴眼泪,悲鸣呜咽道:“幸有诸位勠力同心,保江山永存。
小王庸碌一生,国难当头竟也束手无策。”
说来说去,还是那么几句,李晟听得昏昏欲睡,不耐烦道:“他还要说多久。”
“快了。”
闻燕雪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的背。
“我这些子侄们时运不济,如今也就安之还健在。”
李佑宁坐起身来,向泰王弯腰行礼道:“人各有命,皇叔不要太伤怀。”
李晟:?
李晟:“还有我呢,皇叔怎么能把我给忘了。”
闻燕雪按着他乱动的头,在他耳边低声道:“现在没人还觉得你活着,都以为你随李微一同去了。”
泰王拭了拭眼角的泪,深深地叹口气道:“安之所言甚是。”
福公公道:“泰王为国一片忧心实属苍天可鉴,想必诸位也是抱着一样的想法来此的,此次太后召各位进京,为的就是与诸位共商国事。
眼下储君之位悬而未决,需得众人共同商议才是。”
商议?如何商议?要他们赤手空拳与闻燕雪的府兵去商量吗?李晟心中正嗤笑时,只听得福公公含笑道:“咱家今日是领了太后旨意来此的,如今天子驾崩,由太后代行政事,江留王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