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内壁上的内容,赫然展现在眼前。
那是一张地图,准确来说,是这座墓的地图。
有些机关暗道处,甚至还用朱砂做了标注。
闻燕雪伸手在图上轻轻拂过,鼻尖嗅了嗅,轻声道:“是朱墨。”
朱墨不畏火,也不惧水。
两人眼神飞快地在地图上浏览,但这地图太过庞杂,李晟甚至发现,之前他们游走过的地方,甚至都没有这座墓葬一半大。
正当他看得仔细时,闻燕雪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用气声道:“准备好了吗?”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李晟转头看他:“准备什么?”
闻燕雪松开他,在地图的某处指了指,那俨然是二人目前所在的地方。
李晟一眼就认出来了,并且清楚地看到了用朱砂标红的地方。
闻燕雪再握紧了他的手,叹息道:“好一招请君入瓮,恐怕在我们进来的那一刻,机关就已经启动了。”
话音刚落,二人便听到了细微的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
李晟目光望进他的眼底,二人眼光交汇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距离和光线全都消失不见。
两人直直跌落下去,不知掉往何处,唯余两只紧紧相握的手,和翩飞的衣袂,像风起风又落。
浓郁的黑暗淹过来,风声依旧在耳边回荡,待落到实处后,便是松紧断骨的痛。
在狭窄低矮的暗道中,他已经久久未能抬首。
等到李晟再抬头望向上方时,这片黑暗已经变得通透了许多,黑黢黢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冷月,仿佛是一只含胸而卧的白鹿,以天为原野,落了窠巢。
在草原上,有不少关于白鹿的传说。
李晟眼含热泪地望着天边的白鹿,几乎要痛哭流涕。
“我们出来了。”
李晟有些激动,险些站不稳,闻燕雪忙扶稳他。
他却颤抖着手推开了人,双腿一弯,“扑通”
一声跪在了地上,疯了一般地脱了外袍,露出雪白的衬衣。
李晟顾不得夜里寒凉,将衬衣从身上扯下,咬破手指往上画去。
闻燕雪皱眉看着,并未加以阻拦,他认出李晟是在画方才的地图。
等他颤颤巍巍收笔,指尖已经流不出一滴血。
“拿着这个,我们得去救人。”
事实证明,乌就屠还是不怎么靠谱,他们浩浩荡荡这么一大伙儿人消失了许久,都不见乌就屠派人来营救。
索性李晟与闻燕雪从墓中出来后不久,在十几里外的一处驿站中遇到了等候他们许久的人。
那人先是惊讶地看了看他身旁的闻燕雪,然后才把目光放在李晟身上:“殿下这么快就出来啦?”
李晟听出话外之音,气得牙根发痒,怒道:“你什么意思?乌就屠早知道我会去那座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