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帖地温热着他的小腹,绞痛之感荡然无存,只剩下了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李晟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眼看就要昏睡过去。
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扇在了他的脸上,李晟脾气上来,睁开眼就要叫骂出声,就见海棠眉眼含笑地看着他,眼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李晟欲言又止,窝囊地将满腹牢骚咽了回去。
海棠见他乖顺下来,便将一堆衣物扔在他脸上,说道:“将这个换上。”
“臭死了,这是什么?”
一股难言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李晟捏着鼻子,将糊在脸上的衣服抖了开来。
是一件农人的短褐,也不知多久没洗了。
“你刚刚就是在找这个?”
海棠点了点头,顺手系好腰侧的衣带,双手灵活地用一根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发簪,挽了一个妇人的发髻,“换上跟我走。”
李晟慢吞吞地脱衣服,不情不愿地套上了这身衣裳,“不多休息一会儿?”
他想能拖多久就算多久,可显然海棠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王爷,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海棠已经做上了一副荆钗布裙打扮,他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匕首,“太后已经交代过了,如果我们被平恩侯抓住了,我可以先斩后奏杀了你。”
他的话令李晟不寒而栗。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仿佛是在安抚李晟,“到那时我们送阿兰公主下去陪你,母子在黄泉地下相聚......”
他叹了口气,似叹息,似惆怅,“骨肉不分离,也算幸事。”
此时的宫内,一片风平浪静。
锦宸宫中,闻姝站在一颗梧桐树下,看着树上的纹路出神。
直到闻燕雪被宫人领着出现在她身后,她回过神,才缓缓转过身来。
屏退众人,偌大的庭院中央只留下这兄妹二人。
“本宫本不喜梧桐,可这树是元贞帝命人栽种,千般小心万般呵护才长到这么大的,我便一直留它到今日。”
她仰着头看了看树冠,一时间竟没察觉到称呼还未换过来,“一棵树尚且如此,人何以堪。”
人人皆知,元贞帝与其父一样,痴爱梧桐。
可闻燕雪懒得用那么多心思去琢磨这些,他开门见山道:“是你手下的人带走了他。”
闻姝有些诧异道:“你是说海棠?”
她的反应出乎闻燕雪的意料,他镇定自若道:“嗯。”
闻姝担忧道:“前不久我派海棠去宫外采买,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阿兄此话何解?你见过她了不曾?”
她话语中的忧虑不似作伪,“是她带走了安陵王?”
闻燕雪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想查一查此人来历,还望娘娘行个方便。”
闻姝想了想,说道:“海棠是我刚入宫时,太后拨给我的人。
身份来历清白得很,查不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