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自己,不要太心急。
于是,他郑重道:“明日带你出去。”
李晟面上一喜,片刻后又想到了什么,摇摇头道:“罢了,我还是哪里都不去了。”
他双眸明亮,心思活络时流光暗转。
闻燕雪哑然失笑道:“都依你。”
不一会儿,他又试探着问道:“今天你进宫了?”
说完,又上下打量着闻燕雪。
闻燕雪道:“殿下已经祭拜过天地宗祠了。”
登基一事兹事体大,仪式繁琐。
看来他们还未拟定诏书,昭告天下,不过此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李晟了然地点点头,大局已定,闻家如今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皇亲国戚了,那闻燕雪现如今岂不就是国舅爷了。
闻燕雪见他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己,心中微微一动,正想要上前做些什么,不成想李晟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长叹口气道:“早些休息吧。”
闻燕雪:“……”
莫名吃了一个闭门羹。
第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闻燕雪一言既出,说到做到,果真带李晟出了门,俩人没有带玄素,只着常服走在街上。
李晟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去上朝?”
闻燕雪面不改色地扯谎道:“今日休沐。”
李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记得今天应当不是休沐的日子。
经过一番战火的肆虐,百姓们又开始陆陆续续地出来做生意讨生活,他们如草根一般顽强,春风化雨稍有间隙,便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李晟不方便抛头露面,京城里还是有很多人认得他的,他带着帷帽与闻燕雪并肩行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他真切地感受到,战火对一座城的伤害是有多大。
城也像人一样,伤口太深,也是需要时间休养生息的。
城中甚至有一些高墙也被推倒,城防禁军正带着人修缮,还有一些民夫也参与其中。
李晟好奇地探长了脖颈,想看看这其中有没有王若存。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有些失落地想,即使他还是以前的安陵王,恐怕也要与昔日好友陌路。
李涵是李微的亲子,于公于私他都要护着这个孩子,那他定然是保皇一党,与王家是势不两立的。
路过驿站门口,那儿竟然立着几个高大的胡人,如高墙林立一般。
这儿怎么会有胡人?李晟看着好奇,忍不住打量了几眼,那几个胡人却警惕得很,立马回看过来。
闻燕雪捏了捏他的手,让他不要四处乱看,直到走远了,他才收回目光。
他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袍,围着闻燕雪的狐裘衣,又戴着长至脚踝的帷帽,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
大雍的女子出门游玩,也有做这副装扮的,更何况闻燕雪还牵着他的手,便有人将他二人认作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