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扛着的家族旗帜,若激涛中探出的礁石。
我幻想封臣向父亲宣誓的盛况,气壮山河。
他们团结在红玫瑰下,胆敢与皇帝为敌。
颠簸的马背让我腰酸背痛。
军行北上,风轻云淡,阳光直接曝晒大地。
马儿疲倦地打着鼻息。
我伸手驱赶翻飞的苍蝇,但无济于事,只能任它们在自己的头发窝里乱窜。
“还能撑得住吗?”
罗柏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还要走好一会儿才扎营。”
“罗柏,我不擅长骑马,”
我歉意道,“我以前应该缺少必要的军事训练。”
我瞥了眼罗柏挺直的腰背,叹息道:“我做不到像你这样精神抖擞。”
“我其实很累。
我是肉堆的,不是铁打的,受不了长途跋涉。”
罗柏笑着和我道,仿佛在分享秘密。
“可你看起来……”
“身为贵族,就要以身作则。
你得有令别人敬服的魅力。
我们不论何时都要像世人展示最光鲜亮丽的一面。
我们就是活的旗帜。”
罗柏眼中流露出哀伤。
“活的旗帜……”
我猜想道,“是父亲告诉你的吗……”
罗柏苦笑。
待到日落青山,寒气自沼泽和河流幽幽升起时,罗柏和谢郑才下令驻军。
大地的温热很快散去,北国的寒风倏忽间近在咫尺。
大大小小的帐篷挤满平地。
士兵们在旗帜下生火煮汤。
袅袅炊烟升起,直飘到月亮旁。
月亮照亮半边树林,猫头鹰“咕噜”
一声掠过树枝的阴影。
我哈气连连,不小心踢倒别人的锅。
滚烫的水溅到我的小腿上。
“干嘛吶!”
对方囔囔起来。
我忍着剧痛,连连道歉。
对方见我面有倦色,不满道:“战场得时时刻刻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