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唇。
我的同伴扛着两袋面粉,走出来。
他们行动不便,因为一位老妇正抱住他们的脚,不停求情:“大人们,行行好吧!”
北国人带有浓厚的口音,但我能听懂。
我无法忽视他们是我的同类这个事实。
如果没有吃的,我们都会饿死。
一个男孩也跑出来,无助地嚎啕大哭。
为了遏制无用的怜悯,我不禁将指甲嵌入肉中。
疼痛让外婆清醒了点。
我缓缓道:“我们只是暂时征用你们的粮食。
等到凯旋,会以十倍奉还。”
老妇人哭道:“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娃娃想吃鱼,孩子他爸去捉鱼了。
我们不是间谍。”
“奶奶……”
孩子哭得凄厉。
我的同伴都是年轻人,不忍心踹开老妇人,为难地盯着我。
“我……”
“大人们,我可以去服役,只要给我们留些粮食,”
老妇人绝望道,“我可以帮你们洗衣服做饭,可以帮你们跑腿……”
老妇人干瘦如柴,别说做重活,我都担心她会哭死过去。
“罗兰大人,”
谢武功和其他人纷纷道,“其实……我们也是能挨饿的。”
我分不清善良和懦弱了。
“我……”
“大人,我给你磕头,”
老妇人忙拉过自己的孙儿,“快,给这位大人磕头。”
孩子被吓得直扑在奶奶怀中,急得老妇人哭着掐他。
“好啦,”
我叹息,“我们回去,把口袋放下。”
我下马,亲自将祖孙俩扶起来:“是我唐突,让你们受惊了。”
我从腰包里翻出一枚败彩的金币,递给孩子:“我给你们赔礼道歉。”
“大人……?”
“我们回去吧。”
我上马,对同伴道。
同伴们笑了起来,我也淡淡地笑了。
我又懦弱了,但我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临近军营时,我才开始愁思要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