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闻玉听懂了他的意思,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这便是权势的力量,会发现身边所有人都友善可亲,笑脸相迎;反之则人厌狗弃,路过的癞皮狗都要踩上一脚。
可是这些荣华,于焉家而言,犹如云烟,风吹即散,雁过无痕。
凡事皆要代价,付不起的人,就别轻易入局。
以魏鄞修的心智和洞察力,只肖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思。
他冷嗤一声:“朕说保你不死,看来你不信。”
“臣妾并非不信……”
焉闻玉连忙否认,一抬头,见他神色微凉,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可能生气了。
她立即屈膝跪下:“陛下一番好意,是臣妾不识好歹,拂了陛下脸面。”
“起来。”
“还请陛下恕罪。”
焉闻玉跪着没动。
“朕让你起来,”
魏鄞修居高临下,冷冷望着她:“你既不信朕,自己留了退路,朕也懒得管你。”
“臣妾……”
焉闻玉不敢不听话,可站起来又觉腿软,他心生不悦,是说不管她死活了么?
魏鄞修没有继续追究,自行去了书房处理政务。
虽说下午就要回宫,可一些紧急之事还是递送了过来,等不得明日。
焉闻玉回里屋歇息,抱着她新到手的犀角火纹鞭细细端详。
平心而论,魏鄞修待她很不错,日常里不曾用规矩苛责,她也不需要以身侍寝,衣食住行更是周到得很。
但这是因为她还有用,皇帝不让她死,她的死期就不会到。
那等她无用的那一天,他当真懒得管她了,就随便一个人都能弄死她。
到时焉家如何自处?什么郡公,皆是虚名。
在乡间守着小小富贵才最安稳,她的选择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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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闻玉和父母一起共用了第一顿午饭,同席的还有冉月棠和知夏。
饭后她立即让人备车,一行人去刘家算账。
魏鄞修没露面,让训德跟着走一趟。
训德自然乐意,不过略有不解:“陛下不去么?”
祝妃年轻不经事,娇娇柔柔惹人怜惜,他瞧着陛下颇为上心,事无大小亲自过问。
换做之前,这些琐碎哪是陛下愿意理会的。
“区区一个商户,”
魏鄞修头也不抬:“要朕出手?”
“他们何德何能!”
训德笑摆手道:“光是一根火纹鞭就了不得,连文武大臣都能抽,何况还有老奴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