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鄞修把人挥退下去,只余下他们两个,大掌轻抚她的柔背,生硬的安慰:“别哭了。”
显然他并不擅长此事,想了想道:“下次把火纹鞭带上,母后宫里的人你也能抽她们。”
“我不要当皇后了……也不当祝妃。”
焉闻玉的眼睛红得像小白兔,吐字却很清晰。
魏鄞修眉头一皱:“不许乱说。”
“这不是冲动之言,陛下,放我出宫吧,求求你了……”
她揪住他的衣袖,泪珠簌簌落下。
“不行,朕不允许。”
魏鄞修毫不犹豫。
他捧起她娇俏的小脸蛋,舔去她的泪水,品到咸涩的滋味。
焉闻玉道:“太后识破了灵淑夫人这个幌子,其他人也能猜到。”
便是没有猜着,万一太后把这件事捅出去呢?
她要是想弄走一个祝妃,不是很简单么?
即便太后没有得逞,焉闻玉陷入各种猜测和诋毁中,也是疲累得很。
何况,未来她若有孩子,母亲的污名也会影响到它。
这个荣华富贵,她是非要不可么?
本来焉闻玉就不觉得宫里有什么让她必须留下的理由,她不喜欢这里。
“母后那里朕可以解决,若还有其他人议论此事——”
魏鄞修冷冷一抬眼皮:“那便显得朕无用了。”
杀鸡儆猴在许多时候效果显着,血淋淋的撕碎在他们面前,那些胆小怕事空长了一副嘴的软骨头就怕极了。
焉闻玉看着他,忽然问道:“陛下不曾怀疑过么?臣妾骗了你。”
一些事情当下不说,指不定在心里留了一根刺,悄悄的化脓溃烂。
魏鄞修和她四目相对,坦然道:“朕为一些可笑的缘由嫉妒过剎樊金野,他带你骑马……不过,朕对局势的判断,不仅仅基于对你的信任,还有对他的了解。”
他既然要用剎樊金野这个人,还把他活生生放归赤峰,岂能一知半解。
魏鄞修早就从晗啸手中收到了多方情报,从剎樊金野的为人,到他身边亲眷、下属等等追随者。
人生决策如下棋,每一次落子都不是无缘无故的,他身边的牵绊会促使他走到下一步。
剎樊金野并不蠢,或许他动心是真的,他不能也是真的。
一旦踏出那不可挽回的一步,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他身后所有人。
他自己就该清楚要怎么选,与大晟皇帝为敌的代价,他付不起。
焉闻玉又道:“那陛下觉得臣妾做错了么?一碗汤药都不肯喝……”
“你没有错。”
魏鄞修抱着她安置到榻上,道:“堕胎药或许你没见过,朕见过。”
他幼时过府宴饮,曾经看见过一个通房丫鬟被喂了打胎药,痛得在地上打滚,裙子被血红色浸湿,嘴巴都白了,不死也去半条命。
他缓缓收紧双臂,把焉闻玉困在臂弯内:“你不准吃那些东西,先前朕害得你喝药,好不容易调理回来的。”
百香丸珍贵,之后又搭配了药浴暖身,否则她这具身子早就寒凉体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