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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系永远是嫡系。
谢姨娘自知双方身份悬殊,唯恐胜算不大,然而梦已经做了,怎能甘心轻易放弃?
她急不可耐,没敢对刚出生的二小姐下死手,一来难度大,二来风险高,稍有不慎就害了自己儿子。
恰在这时,谢姨娘无意中在下人耳房听见了仆妇闲话家常。
掌勺大厨焉淮山喜得娇女,他的妻子徐金兰时常跟二小姐的奶娘坐一块儿叨两句。
妇人闲话左不过就是小奶娃的一些事儿,奶娘顺嘴就夸赞了‘你闺女跟二小姐一样讨喜,长大后妥妥的美人胚子’。
徐金兰哪敢跟主家小姐相提并论,却还是开心得合不拢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姨娘忽然发觉,这两个孩子长得颇为相似。
大户人家挑仆役,除了利索能干,还得五官端正,断不会要那些眼歪嘴斜的。
焉淮山生得浓眉大眼,徐金兰虽是村妇,同样清秀白净,他们的女儿圆眼睛水汪汪,很是玉雪可爱。
刚满月的小婴儿,其他特征尚不明显,皆是大眼睛小嘴巴,白白嫩嫩。
谢姨娘冷不防的,猛然冒出一个念头——
将孟氏的孩子与这村妇家的掉包!
焉淮山夫妇并非奴籍,来自大山里的南丘村,为了起房子,跑到县城寻活计。
倘若刘家二小姐在乡间长大,成为最粗鄙的村姑,还怎么跟她儿子争家产?
谢姨娘回去后辗转难眠,越想越觉得可行。
仗着有儿子傍身,最终将此计给实施了。
她一句话就能把徐金兰打发去做事,没有人会寸步不离守着奶娃娃。
而奶娘只管照顾好二小姐,即便小心谨慎,被支开片刻,也绝不会想到有人敢调换婴儿。
无人发现端倪。
一晃十五年过去,如谢姨娘所想的那般,孟氏不曾察觉。
直至如今得知真相,愤恨崩溃,却奈何不了她。
她是大少爷的生母,又没有犯下什么杀人放火的过错,还能要她的命不成?
这些年,大少爷读书识字,接触了老爷的部分生意,娶妻生子,大胖孙子都出来了。
会体贴会孝顺,其中分量自不一般,老爷即便恼怒,也会看在儿孙的份上小惩大诫。
谢姨娘可谓是机关算尽,精准拿捏。
焉闻玉不难想象娘亲的气恼,蹙眉道:“今夜多半要睡不好了。”
庶兄是家中唯一的男丁,看在他的面子上,爹爹就不会秉公处理。
焉闻玉有心安慰,只是,孟氏已经不愿看见她。
在旁人看来,她算不得受害者,她是赝品,是鱼目混珠里的那颗死鱼眼。
本是农家女,在刘家锦衣玉食,做了十五年的二小姐,享受着不属于自己的富贵。
娘亲恨她冒名顶替,真千金骂她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