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鄞修总让她不许哭,他明明可以不来,不看,却偏要管那么宽,性子这般冷血霸道,属实是太坏了!
焉闻玉气他的同时,还有一丝丝的委屈,她清楚彼此无情无爱,可被拥抱亲吻时,那份温暖总会令人产生错觉,好像一切不一样了……
其实什么都没有变。
哭着哭着,又想起爹娘和祯儿,她应该动作快一点的,让爹娘认知夏做干女儿,如此一来,知夏也有个依靠,有娘家可回……
冉家在嘉邑县人脉颇广,嘱托祯儿代为照看一二,想必她不会拒绝。
至于祯儿自己,她是个聪明姑娘,定会越过越好,焉闻玉衷心祝愿她。
就怕自己看不到她出嫁那一日,颇为遗憾。
焉闻玉不敢大声哭,她知道魏鄞修派人盯着自己,找到附近是迟早的事。
半山亭底下视野昏暗,有水流和泥土的气息,就像被窝那样安全,是一个小小的独属于她的天地。
若是在寝殿,怕不是埋起来都会被生生挖出?
焉闻玉很快就哭累了,昏昏欲睡,那百香丸不知是何物,这会儿除了手臂伤口疼痛,并无其他不适。
御花园有许多人急着找她,她躲着不出去,给他们添麻烦了。
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不想做祝妃了。
焉闻玉蜷缩在地上,手脚冰凉,入秋后地面一点都不炙热,此处还背阴近水。
哭的时候身体发热,这会儿哭累了停下来,便觉越来越冷了。
她迷迷糊糊之际,忽然,一个人影从假山孔洞钻了进来。
焉闻玉的眼睛早已适应了昏暗,况且此处并不是完全不透光,她一眼看到了魏鄞修发冠歪斜的狼狈模样。
这里之所以隐秘,是因为要在假山里面爬着钻来钻去,她身形娇小,方才一心想躲起来哭一哭,见洞就钻。
设想过会被找到,却不曾想魏鄞修这个颀长壮实的身躯,自己钻进来了。
焉闻玉红肿的眼睛瞅着他没说话,魏鄞修爬了过来,狠狠地将她揉进怀里。
“你想躲到哪里去?”
焉闻玉现在不仅眼睛不舒服,嗓子也干渴,更不想与他搭话。
反正都这样了,还怕皇帝治个不敬之罪么?
抱着她的胳膊寸寸收紧,他胸膛如鼓,又热有烫,有力的心跳声还跳得很快,‘扑通扑通’。
焉闻玉不期然想着,哪怕再可恶之人,只要他活着,胸怀就是温热的。
从小到大,她只被孟氏抱过,小时候,娘亲会抱着哄她。
她感受到温暖,却不代表什么,因为长大后孟氏可以把她看做陌生人。
此刻她依然觉得被人环抱很舒服,但是这人,和孟氏也没什么分别。
“说话,”
魏鄞修眉头蹙起,紧紧搂着她道:“不准躲开朕,你休想!”
焉闻玉不吭声,皇宫都是他的地盘,还能躲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