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空气变得燥热,颜亭云将校服外套别在腰间,倚着墙,慢慢拆着糖衣。
苦涩的糖分在唇齿间弥漫,颜亭云抬眼望向不远处的人,似是早有预料,她笑着打了声招呼:“我知道你会来。”
—
选手们续登上跑道,周围的加油声如海浪般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颜亭云嚼碎了最后的糖块,随手接过洛景鸿递来的矿泉水:“紧张吗?”
“问我?”
“当我自言自语吧。”
颜亭云抿了一小口润嗓,任凭清水冲淡口中浓烈的苦涩。
或许是错觉,自医院那次谈话后,洛景鸿对她似乎没有了从前的热情,他开始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地征询她的看法意见。
或许人性本贱吧,知道一个人死心塌地地爱着自己,一边借口不爱,一边享受被爱,肆无忌惮。
颜亭云本为这种行径羞耻,转念一想,洛景鸿何尝不是仗着洛家父母的偏爱,为得到一眼认中的“挚爱”
,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桎梏意味着得到,意味着受困方要失去一切承受另一方的爱,那么于她而言,是不是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回报”
他的爱呢?
想到这里,原先产生的一点愧疚感烟消云散。
洛景鸿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晃晃:“昨晚又没睡好?”
“还行。”
颜亭云蹲身做拉伸,“最近晚上睡得挺踏实的。”
洛景鸿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太高兴地踢走脚边的石子,继续盯着跑道上的选手。
女生组倒数第二棒,班排行倒数第三。
“你能追到前五吗?”
临上场前,洛景鸿问她。
颜亭云遥遥望去,估算距离后,轻轻点头:“没问题。”
接力棒还未交到手中,颜亭云手脚冰凉,心跳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加快,指尖止不住地抖。
接到接力棒的一瞬间,颜亭云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是漫长的跑道,风声呼啸,裹挟着嘈杂的呼喊:“颜亭云!
加油——”
颜亭云握紧接力棒,瞄准机会,一鼓作气,过了最前方的女生。
“颜亭云——加油——”
颜亭云从未觉得二百米是如此漫长。
风似利刃切割着喉咙,双腿似灌铅,还剩一百米,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