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似乎郁郁寡欢的眼睛,以及额角上、鬓角边一道道他从来还未见过的那么深的皱纹,象树皮一样粗糙。
——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
他端着一盘啃光聊钳鱼背脊骨头,一边用一只脚关上通向另一个房间的门,一边用眼睛注视着唐舒,断断续续地问——
“年轻人,请问你找谁?”
“刘阿姨在家吗?”
唐舒问。
唐舒口中的刘阿姨是唐舒母亲的高中同学。
“爸,外面是谁来了呀?”
门里边一个女人用很尖的声音地问——哦,这位老人就是那个姑娘的外公。
唐舒猜对了一半。
这位老人默默地转过身来望着唐舒,于是露出他那被磨得很陈旧的浸绿色的呢子部队制服,那黄色钮扣在制服上显得尤其耀眼。
他把盘子放到桌子上后,就走了进去……
“爸,门外是谁来了?”
又是那个女饶声音问道。
“他是一个年轻人,他来找你的。”
“好,请他进来吧。”
又传来了那个女饶声音。
“年轻人,请你到客厅去。”
老人。
他重新出现在唐舒面前,从桌子上拿起盘子到厨房里面去了。
唐舒稍微理了理自己的紧绷绷的西装夹克衫,用手指顺了顺自己后脑勺上那微微上翘的头发,就进门来到了客厅。
这是一间不算太大、有些凌乱的房间,里边只有一些简陋的、好像匆匆忙忙地摆好的家具。
在靠近窗口的一张断了一只扶手的圈椅上,坐着一位大约四十多岁、圆圆的微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眼光中带玉如意的中年妇人——
真有点像那个姑娘啊!
她穿着一套绿色的破旧的连衫裙,脖颈上围着一条杂色毛线围巾。
她那对亮晶晶的黑眼睛一直在盯着唐舒,——目光如炬。
唐舒缓缓地又有点心慌地走到她跟前,向她点头鞠躬行礼。
“刘阿姨,您好!”
“伙子,你是来拿花的吧?”
“是的,刘阿姨。
我受母亲的委托来见您!
同时来拿花。”
“快来,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