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题无解。
半晌后,夜无眠走至卧房内,将华美的丫鬟衣服、怀中的重要物品,包括《忘世录》、《旅夜书怀剑法》等,一并都拿出,放进一口箱子中。
两把宝剑,也只取一把龙鳞铁鞘剑,系在腰间。
有个地板下的暗格,是他这两日得闲时在房中摸索时现的,此时正好用上。
他将箱子并松纹剑,全部藏进了暗格里,又把张大球的五十来两私房钱,也扔进其中。
随后,重重拉上了锁扣。
外面风雨交加,这些东西带在身上,定是不便,就让它们先在这里留一阵子吧。
。
。
。
对于接头一事,洛凡溪的信中,只说了一个日期:九月廿六日,却并未言明具体是何时辰。
夜无眠生怕错过约期,才到巳时,就已经将全部人手安排到位,等待吴掌事一行人来临。
天空还飘着雨,是那种摸不清脾气的雨。
寻常的雨,若大而急,多半不会长久,随时可能雨停;若小而慢,则八成是久雨,须得做好它连续下上几个时辰的准备。
至于摸不清脾气的雨,一会儿慢,一会儿快,时不时带着点风,冻得人嗞哇乱叫;有从山北坡聚过来的喽啰还说,北坡昨夜下了一宿的雹子,把几个倒霉兄弟,都给砸青了脸,最惨的一个,连鼻梁骨都歪了。
可见,实难测得何时能云收雨住。
山下官道上,戌、亥两太保,各穿一身棕色蓑衣,戴一顶尖顶箬笠,手上挺着朴刀,紧紧跟在夜无眠身后。
夜无眠只戴一顶笠头,没穿蓑衣。
雨水打在他笠头遮盖不住的地方,不一会儿,便冒成水汽,蒸腾了开来。
他经脉中内力,顺、逆同时运行不悖,要蒸这点雨水,实是小事一桩。
但两名喽啰太保,却看得呆了。
见他身上淋雨越多,白色雾气缠绕愈重,到后面,几乎是在云雾中行走一般,飘飘欲仙。
两名喽啰肃然起敬的同时,又觉得大为有趣,以能跟在大当家身边,而感到自豪,纷纷向身后埋伏在各处的小弟们使眼色,无声夸耀。
夜无眠带着两人,在山下官道巡了两遍,并不见一个来人。
近午时分,雨还在下。
他回头对二人道:“淋了一上午的雨,你二人可先去换蓑衣。
容我一个人独自走会儿,等我叫你二人时,你二人才来。”
两名喽啰太保抱拳领命而去。
夜无眠一个人走着,忽然想起洛凡溪信中的一处细节。
“如信中所说,接头暗号是,我先说,‘天太热,各位郎君歇会儿?’当时不觉有什么不妥处,现在想来,却是十分不合适。
今日这天又下雨又冷,何来的天热之说?”
然而暗号毕竟是暗号,是打开一茬不能见光地带的锁钥,具有唯一性,不能轻易更改。
就算今日天上飘雪,地上冰冻三尺,“天太热”
的暗号,也还是不能改。
他在雨中又行了两个时辰,身上的水蒸气越来越多,几乎已成团云,把他层层笼罩住。
随着他的移动,团云也在地上滚动。
躲在暗处的喽啰见了,都是啧啧称奇,心中都道:有如此内力的大当家坐镇,即便日后长沙官军来攻,也绝难讨得我们什么好处了。
冬日黑天早,又加之是下雨天,申时才过、酉时才来,远处的光线,就已经十分昏暗了。
夜无眠朝远处官道看去,受限于光线和雨雾,视野中并没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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