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到现在都记得,他们像使用了吸星大法,通过音乐神奇的把负面情绪给抽了出去,连和父母的争吵也抛之脑后,整个世界好像一下找到宣泄的缺口。”
“特别解压。”
段乘均总结。
“乐队散场后,我也回了家,然后拿学校考试名次交换报声乐补习班。”
李侑维笑说,“咦,听起来你小时候又乖又聪明啊。”
段乘均无奈,“我爸一直偷偷跟在后面呢,不主动回也得被逮回去。
吵架原因就是名次退步了,这条件不过双方各取所需。”
李侑维笑着没说什么,安静的往下听。
“再之后高一组建了个乐队,维持了一学期,遭到家长们联手管制不了了之。”
“到了高二,又开始作幺蛾子。”
想到往年二笔事,段乘均笑了。
他已来到十年开外的距离,无法再同当时小少年感同身受,当初万般勇莽如今只得当事人一句——煞笔。
“我说要走艺术生,高考志愿只报音乐学院,他们当然不会愿意。”
“于是声乐课一停,学校课我也不去了。
用起了老把戏离家出走,但没跑太远也就坐了个短途来到隔壁市。”
本人忍不住啧了声,这段往事很拿不出手的样子。
“揣着全身所有零花钱去住小旅馆,后来知道人家有个专业名词——叫青旅。
当时一晚二三十?好像是。
那真是我这辈子住过最”
话音顿住。
想了半天,终于翻出一个较恰当的形容,
“最具有包容性的旅馆。”
时间太久了段乘均也记不清,印象里只留下,一间屋人很多,老年,青年;籍贯五湖四海;住宿条件特差;东西得时刻盯紧以免被偷走。
这形容逗乐了李侑维,毫不吝啬给比了个大拇哥,赞道,“够个性。”
“但这段千万别在直播间里提,容易树立不良作风。”
“放心,现在时代不一样了,那种地方治安会安全很多。”
段乘均说。
李侑维笑着瞅了他一眼,没较真这避重就轻。
“后来找工作,先是去了家招驻唱歌手的小酒馆。
那老板眼光毒,估计当时学生气也浓,他非要我掏出身份证,一看果然没成年,当场赶走说‘赶紧滚回去好好上学,毕业了再来面试’”
“那你毕业后去了没。”
李侑维好奇。
“去了,店早关了。”
空气无言了那么一瞬。
“两个月后,家里人找了过来。”
略过回忆里的一些不堪天真,段乘均虚指了下前面那个道口,“那时我正在地铁通道里卖唱。”
不过轻忽一点,指尖似乎延伸出条无形的线,不断朝前窜进,越过奔波人海,跨过流动时速,穿过无数障碍,直至触及一人背部才将停,那位多年前的少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回头望过来。
“其实他们一直都清楚动况,不过是想看我能撑多久。”
“后面家里同意,因为知道,要么他们妥协,要么我前路尽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