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赵文晓,赵文晓几次把话挑明,要她找个健全普通的家庭,她不要女儿过苦日子。
跟季遥虽然说不上苦,但安稳怕也是不容易。
做生意的人跟赌徒本质上没有区别,季遥没有根基,能有现在的成绩全靠运气,况且还有负债在身,这次难关是过去了,难保将来不会再次翻船。
苏淘淘低下头不说话,她不说话,季遥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两个人在安静中对峙许久,季遥起身,借口去阳台上抽支烟。
苏淘淘不知道季遥是何时染上的烟瘾,他身上有太多不一样,那些变故她未曾参与,所以如今摸不透他的性格。
以前的季遥是一汪水,很容易看清,而现在的季遥更像是浑浊的江,波涛汹涌,让人难以把握他的流向。
苏淘淘动了动脚趾,季遥给她贴的药膏有奇效,这会就不怎么疼了。
她慢慢坐起来,扶着墙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季遥从阳台上回来了,看见她一愣:“你去哪?”
苏淘淘说:“我下午的动车回去。”
季遥走过去,轻轻一拽又把她抱起来,这回直接进了卧室,把苏淘淘吓出一身冷汗。
“季遥!”
她高声喊。
季遥充耳不闻,他将她放在床上,又在她背后塞了两个靠枕,才直起身道:“你准备单脚跳着去车站?”
苏淘淘:“那也不能不走啊……”
季遥想了想:“你着急赶回去吗?”
苏淘淘愣了下:“倒也,没那么急……不过我明天下午得去单位开会。”
季遥点了点头:“那就没问题,我明早开车送你去。”
“你?”
苏淘淘狐疑:“你去那干嘛?”
季遥见她一脸不信任,无奈地挠了挠眉心,随后在床边坐下来,真挚地望着她。
“我准备在省会也发展发展,正好谈了个客户。”
他话里有话:“你不说人得朝前看吗,我也打算再努努力。
省会医疗资源也好,回头把我妈也接过去,她挺喜欢那的,说气候好,冬天没那么冷。”
苏淘淘没想到他计划了这么多,听完整个人都懵懵的,半晌才“哦”
了一下。
“那也没那么好。”
她嘟囔着:“房子挺贵的……”
季遥笑起来,“没事,那点钱我还是有的。”
他站起身,看了看表,对苏淘淘说:“你先在这休息会,困了就睡一觉。
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你需要什么就给酒店前台打电话,我都关照过了,待会脚还是还疼,就发消息告诉我,我有认识的中医,可以上门给你做个针灸。”
他事事妥帖,照顾到位,苏淘淘反而有点不大习惯。
她翻了个身,倔强地留给他一副背影,“知道啦,你真啰嗦,我自己会看着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