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催促马楼继续。
“养子出院以后回到家,又草草办了一场婚礼,这次总算没再出问题。
不过自那以后,他每天晚上都被噩梦惊醒,梦里的景象光怪陆离,一直有个模糊的声音在说,轮到你了。”
马楼刻意压低了声音,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阴风,吹得桌子中央的烛火乱晃,人影和家具的影子在墙上来回拉扯,恐怖气氛直接拉满。
胆子小的女孩们下意识往同伴身边靠,纪浮光瞥了眼一旁的沈祀。
沈医生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不能说害怕,只能说听得津津有味,听得兴致勃勃:“然后呢?”
纪浮光好笑:“不是不相信有鬼吗?怎么爱听鬼故事?”
沈祀振振有词:“鬼是鬼,鬼故事是鬼故事,前者属于封建迷信,后者属于文学创作,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
纪浮光:……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马楼于是继续往下讲:“那天,养子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连日来的惊吓和睡眠不足导致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妻子还在熟睡,他被吓出一身冷汗,便轻手轻脚地走去浴室,打算洗个澡。
温热的水流冲刷在身上让养子疲惫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然而渐渐的,水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烫,短短几秒钟时间就成了滚水。
养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忍着被烫伤的剧痛想把花洒关掉,谁知开关忽然坏了,大量沸水迸射到他的脸上身上。
妻子在外面听到他的叫声,赶忙打开浴室门,养子还在不住叫着烫。
这动静把隔壁屋的王老太夫妇也吵醒了,结果过去一看,浴室里冰冰凉凉的,别说沸水,连丝热气也没有。
大家都说养子撞鬼了,可是好端端的怎么会撞鬼呢?
王老太请了天师到家里帮养子驱鬼,亲子已死,就剩下这一个从小养到大的儿子。
王老太心疼得不得了,花了不少钱,可惜一点用也没有。
养子依旧做噩梦,依旧听到有声音在脑子里说轮到他了。
他不敢洗澡,甚至不敢上厕所,二十好几的人了,只能屈辱地尿在裤子里。
因为他曾在马桶里看到了一张脸,那是他死去弟弟的脸。”
马楼的故事停在这里,包厢里一片安静。
在场众人不论男女汗毛都竖起来了,白心蕊脸色煞白,捂着嘴眼底满是惊恐。
袁亮不顾王昊函的嫌弃死命抱着他昊函哥的胳膊。
沈祀放在桌子下的手忽然被握住了,他看向身边的纪浮光,后者也正好望过来,面不改色地说:“太吓人了。”
沈祀:……
你如果不是用这么镇定的语气说这话,可信度还会更高一些。
纪浮光的手修长斯文,骨节分明,掌心传递过来的温热触感让沈祀莫名有些脸红。
之前未来商场的电梯出故障,为了缓解害怕的情绪他也主动牵过对方的手,但当时沈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想了想,或许是因为现在知道了纪老师喜欢同性。
代入一下,相当于一个直男和女生手拉手,那自己会觉得微妙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