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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没等来回答,他疑惑地转过身,就见青年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己:“如果学业压力太大的话,还是不要勉强兼职了。
人生很长,不必慌张。”
温良:……
沈祀其实也很无奈,毕业以后他发现身边的人都神神叨叨的,马楼如此,张风开如此,孟知爻管阿飘叫饿鬼,苏七月为未来商场电梯里的白骨立了衣冠冢。
唯一正常的大概只有纪浮光,相信科学,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这一刻,纪老师的背影在沈医生眼里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
好不容易起的话头就这样被聊死了,温良清了清嗓子,又起了一个:“听说学弟在找人?”
沈祀点点头:“是我的养子,也可能是义子,孩子手背的虎口上纹了一朵血莲花的纹身,你认识他?”
孩子两个字让温良虎躯一震,旋即笑道:“我没见过有血莲花纹身的人。”
沈祀顿感失望。
温良见状赶紧说:“不过我可以帮学弟你留意一下。”
沈祀:“那谢谢了。”
到了工作间,沈祀婉拒了温良帮忙搭把手的好意,一个人搬着行军床回客房。
纪浮光眼底闪过一抹遗憾:“想不到民宿里竟然还有这种床。”
沈祀把床展开,正好能和他们的“大床”
拼一块儿,笑着说:“老板娘也以为没有,凑巧温良经过,从他那儿拿的。”
纪浮光眼中的遗憾变成了愤怒。
沈祀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被子铺上,纪浮光去浴室洗漱,刚拉开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哗啦——
金属碰撞的声音让沈祀耳朵动了动,探头问:“什么声音?”
“没什么,不小心碰到了衣架。”
纪浮光看着女鬼脚踝上的锁链,不动声色地关上门。
片刻后,浴室里响起哗哗水声,沈祀收回目光,没再往心里去。
纪浮光把洗手台的水龙头拧到最大。
女鬼穿着民国时期流行的洋装连衣裙,头发乱蓬蓬的遮住了面容,浑身上下溢散着浓郁的黑红色阴气,显然死时怨气极大。
纪浮光瞥了眼对方乌黑尖利的指甲,轻挑一眉:“程玉乔?”
女鬼愣住,抬到一半的胳膊悬在空中,声音嘶哑:“你,知道,我?”
纪浮光点头:“不止我,现在这家民宿里所有人都知道你。”
女鬼:……
趁对方愣怔的功夫,纪浮光走到淋浴旁,把花洒也打开了,一时间浴室里的水声嘈杂无比。
“你是,他们中长得,最好看的,比我,生前都好看。”
程玉乔抚上自己的脸,语气幽怨,“可是,好看,有什么用呢?美丽的,皮囊一无是处,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说到最后程玉乔的音调陡然变高,尖锐的指甲抓向眼前俊美无俦的男人,划花他的脸,再吃掉他的灵魂……
面对厉鬼的攻击,纪浮光站在原地没动,只抬手屈起一根手指。
砰——
“什么东西?”
沈祀这回听得清清楚楚,惊天动地的巨响在浴室里炸开。
他放下被褥走过去,门没锁,很轻易就打开了。
月很高,腥咸的海风从破了个大洞的窗户里灌进来,有些微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