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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霍渊看着这群能歌善舞,热情善良的居民,心中滋味难言。
宇文恪决心灭了柔北,他的决定从来难改,或许不久以后,如今热烈鲜活的生命,都会在大新重兵的铁骑下化为乌有。
小兰王正靠在树下,火光照在脸上,柔和而温暖,又平添了些野性的美,分不清是火光盈盈,还是那琥珀眸子动人心弦。
铁图乌罗等人正拉着他行酒令,花河似乎心不在焉,输了好几次,被灌了不少酒,此刻微醺,脸颊微红。
“霍将军来了。
“铁图小声提醒花河。
“嗯。
“花河眼皮不抬,”
你们先走。
“
“你……”
铁图想要劝解几句,最终选择放弃,扯着乌罗让出地方来。
霍渊走过去,小狼崽盯着火堆发呆,说道:“你来了。”
“嗯。”
“将军说话算话,多谢了。”
花河举起酒杯再饮一口,不忘礼貌道谢。
霍渊在他对面坐下,隔着火光,小狼崽尽近在眼前,隐隐能闻到那一股浓香的奶香味,却再也碰不到。
两人沉默着,远处众人欢歌笑语,推杯换盏,与这里形成鲜明对比。
“你知道紫豪是怎么来的吗?“花河终于抬眼。
霍渊只瞧着他,不言语。
小兰王笑笑,自顾道:“一年冬天,我在树洞里发现的,当时连眼睛都没睁,母狼早就冻死了,没有一点吃的,一窝狼崽子,兄弟姐妹都死了,就剩这只浑身乌黑的狼崽子还活着。
当时我就觉得,这崽子跟我挺像的,怎么也不服输不认命,就这么抱回来了。”
花河扔给霍渊一坛酒,接着又道:“刚回来的时候凶巴巴的,动不动就要咬我,怕它饿,我调了羊奶一口一口喂给它吃,怕它冷,晚上揣在怀里抱着它睡觉。”
霍渊将酒坛放在一旁,并未喝,只侧耳静静听着。
“部落里的老人都说,狼养不熟的,长大以后照样跑回族群里,还要反咬死不少牲口。”
花河看向霍渊,眼底布满血丝,一抬手又灌下一口酒,酒精火辣辣的,从喉咙烧到胸腔。
“紫豪不一样,它特别粘我,又听话又乖,我想是因为我真心待它好。
“花河顿了顿,才接着道:”
可你不一样,霍将军,我把心肝儿恨不得掏出来送给你,你照样不稀罕。”
花河言毕,自嘲一笑。
霍渊眉头紧锁,小狼崽醉醺醺,看向他的眸子闪烁着火光,声声质问,令他无地自容。
“喝酒。”
小兰王大刀阔斧的替他掀开酒盖,“干嘛不喝,今天是柔北的节日,别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