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母住的这栋楼是一个有二十多年历史的老式居民楼,家里这扇门还是因为她担心妈妈的安全,换的一个密码锁门。
律动的声音,她很清楚。
池林将手从陆徵的身上挣脱开,“走吧,我们该下去了,他回来了。”
陆一响买完东西,刚进玄关门,脱鞋的间隙一抬头看见她和弟弟一前一后地下楼。
余光瞄到挂在墙面上的钟表,从出门到现在,刚好半个小时的时间。
池林面色潮红,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
这个天也没有很热吧?
陆一响啧了声:“怎么才下来?”
池林像是没听到似的,径直往厨房走。
池母看着在一旁提醒:“你这孩子,小陆问你话呢。”
“这有什么好说的,这是我家,换身衣服还得和他报备吗?”
池母皱了皱眉。
她看出来女儿今晚一直情绪不高,听着小两口的对话里掺着火药味,她摇了摇头,年轻人的感情她不懂,明明前几天订婚的时候还好得很。
陆一响眼神泛冷,不悦地将目光转向弟弟,凝在他脸上足足有五秒,抬起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下:“那你一个客人在楼上磨蹭什么呢?”
短暂的沉默。
陆徵微微侧着脸,漫不经心地朝着池林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肚子不舒服,借用了一下卫生间。”
真假参半,对答得很自然,一点看不出表演的痕迹。
脸不红心不跳的反应,外人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她们在楼上那个狭小的空间里经历了什么。
池林扶住额头,“陆一响,你别在这摆主人的谱。”
她该说他什么好?
眼中闪过冷嘲,某人想问的到底是谁,想问什么?当着妈妈的面,池林压着火迟迟不敢发。
刚刚在楼上吵的这一架几乎是已经将伪装的面具撕破,可陆一响这种固执偏执的人,竟然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副模样让人厌烦。
“妈,今天这顿饭一定要吃吗?我现在就有点饱了。”
池母蹙眉,听出了对话中的怒气,不由问出声:“你们小两口吵架了?”
“妈是我不好,最近几天订婚,太多事情了,一时之间没有照顾好池林的情绪,她还在生我气呢。”
陆一响有摆出那副深情款款的神色,一脸无辜地面对着大家。
池母摆放筷子的手一顿,说:“今天看到你们没一起来,我就觉得奇怪了,你们夫妻俩的事情。
床头吵架床尾和,我管不了,但是既然来了我这里,就给我安安稳稳地坐下吃顿饭,我做了一下午,不饿也得吃。”
池安这才注意到桌上做的都是她平时爱吃的东西,自从她和陆一响打算订婚开始,妈妈好像变得黏自己了。
目光浅浅地往上移,乌黑的秀发里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不少白发,眼角的皱纹,也加深了不少,或许在准备订婚宴的这段时间,母亲的心境发生了改变。
而自己这段时间完全忽略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