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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行一心打量着手上药膏,嘀咕着上前,高大的身形几乎要挡住兰持面前全部的光。
慕行在眯眼看药膏背面的说明:“我看看过期没......这字真小。”
没过期,但也没拆封。
慕行抠了半天,糊一手,只得用牙去撕同样没开封的医用棉球包装,费了半天劲,把药膏挤棉球上。
他正要看兰持的手,兰持突然把手缩回,慕行下意识凶巴巴啧一声:“又干什么!”
兰持睫毛垂着,下巴尖尖:“对不起,我今天没听话又进厨房了,你还是先惩罚我吧。”
脑子里瞬间浮现兰持说的惩罚场景:脱裤子、抡鞭子......
慕行只觉得鼻子里又是一热,赶紧仰头,又怕太明显,装作只是想打个喷嚏,好大一声:啊切!
打完喷嚏他一脸不爽地单膝跪地,把兰持的手强硬钳回来,另一只胳膊肘压着他的手臂开始涂药,并恶狠狠警告:“闭嘴!”
慕行蹲下,顶灯的光线就又全部回来了,兰持手背上圆弧形的水泡皮在光线下无处遁形,皱缩着紧贴在赤红发紫的肉上,看起来就痛。
慕行一看就觉得不对劲:“这是今天烫的?”
兰持声音轻轻的:“对不起......昨天烫的。”
昨天烫的,今天又进厨房了。
慕行真服了,简直想当下抡他一拳头,抡到他也服。
他瞪这兰持:“就知道说对不起,顶个屁用!”
骂完沾了药的药棉用力压下,瞬间带来刺激的痛意,兰持的手部肌肉吃痛后下意识挣动。
慕行手跟螃蟹钳子似的抓得死紧,还恶声恶气:“别乱动!”
兰持不吭声,咬住嘴唇,垂眉耷眼。
死皮贴得很紧,慕行想把那层死皮蹭掉,可他又容易心软,共情得自己手开始幻痛,还发抖,弄了好一会怎么都弄不掉。
慕行忍不住给兰持用嘴吹了几下:“发什么抖?就这么痛?”
他单膝跪着,兰持坐着。
现在他们的姿势变成兰持居高临下了,所以兰持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慕行低垂的头颅:眉毛拧在一起,睫毛很长,鼻梁很高,脸皮紧绷着,耳朵特别红......
兰持面无表情,嘴里却是:“嗯嗯,痛。”
“啧,矫情。”
慕行嘴上这么说,动作又轻了几分。
兰持面无表情继续发出“矫情”
的声音,听起来又轻又小,掺杂着愧疚和害怕:“而且我还把冰箱里的食材浪费了好多,对不起嘶......痛!”
兰持这下是真痛了,所以痛呼声听起来格外有劲。
慕行钳着他的手瞬间僵硬,手上的力道轻得像羽毛蹭过,很难想象这是他肌肉隆起像座小山的两条胳膊能使出来的劲,几秒的沉默后慕行呼吸都不禁变轻了:“......用了就用了吧,周一我叫家政上门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