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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工作了吗?”
何尤温言问道。
方艾咬着嘴唇:“我这种有前科的人,怎么可能有单位要我。”
何尤说:“够糊口就行。
把明晦抚养成人,就交给你了。”
他说得事不关己,方艾一下变了脸。
“何尤,别说得这么好听,好像这孩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方艾陡然抬起头爆发出一阵破了音的吼叫。
她瘦弱的身躯因为这声吼叫颤抖着。
何尤挑了挑眉尾,伸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你的病还没治好吗?”
“我从来就没疯过。”
方艾说。
她此时又出奇的平静了。
何尤暗中摇头。
不管是疯病还是毒品,总之她的大脑早就彻彻底底地不正常了。
其实他心知肚明,她现在最需要的是甩开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一段新生活。
但很遗憾,她没办法这样做。
他再次回到话题:“当初,是你说,让我不要管你了,说,想带着我们的孩子,只有你们母子俩,好好过日子。
我不放心,跟着回了趟你娘家,和你爸妈千说万说,一定要防着你复吸。
结果呢?你复吸了,几年里就把你爸妈家底掏空,最后被你妈发现,扭送进了戒毒所,联络我叫我把孩子带走。
你尽了几天当妈的责任,我不去猜。
当初说就母子俩好好过的是谁?我现在让你接过顾明晦的抚养权,我错了吗?”
在何尤平静如水的叙述中,方艾那些不想回想起来的记忆被重新调出。
她轻而易举地崩溃了,已经顾及不到场合,站起身指着男人大骂着。
“何尤,你没资格来审判我!
你不就是想说,在顾家眼皮底下认一个私生子回家,你有多辛苦吗!
最先错的人不是你吗?老婆么怕的,轨么要出的,你他妈贱不贱呐!”
方艾的嘴唇颤抖着,已经不剩几丝清明的大脑仍然在阻止她说出剩下的话。
明明知道找了个已婚有家室的爱人,但还是和他搅合在了一起,犯贱的何尝不是她自己。
更可悲的是,她到现在也还是相信,他真的爱过她。
何尤这时也怒到极点,方艾压根就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就顾明晦进家门这事他受了顾家人多少打压和辱骂。
但只有出轨这桩,他再巧舌如簧,也没有脸面为自己辩解。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被他毁掉了人生。
实实在在的。
桌上的马克杯早在之前就碰洒了,现在仿佛不堪二人情绪的重负,自己骨碌碌地滚了两圈,哗啦一声碎在地上。
这出闹剧也随着服务生的介入暂且落幕。
两人花了不少时间才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