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竟头也不回的去了。
秋鹃立在原地,呆若木鸡,看着顾思杳远去,只觉的有些头晕目眩。
老爷瘫着不能动,二爷再不管,她六神无主,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婷自堂中快步出来,上来说道:“秋鹃姐姐,我已叫人使春凳抬老太太回去了,你快些去洞幽居请大奶奶来主事罢!”
秋鹃这方如梦初醒,慌慌张张的往洞幽居去。
其时,姜红菱正在洞幽居中处置一些琐碎家务。
听闻顾王氏晕倒,倒也不敢怠慢,连忙起来往松鹤堂去,路上一面就问道:“到底因着什么,老太太又晕倒?”
秋鹃跟在她身侧,也是慌了神,竟忘了避忌,就说道:“还不是之前老太太打发到坤元堂伺候二爷的两个丫头!
二爷今儿一早就过来了,把那俩丫头也带了来,说她们心思淫邪,手脚不净,偷盗二爷的书信,要处置了她们。
就为这些事,二爷同老太太口角了一场,还扯上……”
话至此处,她猛然醒悟,立时住口,看了姜红菱一眼,见她并无异样,方才说了下去:“二爷说话也不大客气,老太太一时气冲上头,登时就晕在堂上了。”
姜红菱倒没曾留神她没说完的那半句,只是听闻顾思杳为着玉珠玉秀同顾王氏起了争执,甚而还将她气倒,不觉有些怔了。
然而路途却不容她多想,转瞬就到了松鹤堂门前。
进到内室,顾王氏早已被人抬到了床上。
姜红菱入内探视了一回,见那老妇人仰卧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蜡白,果然有些不好,倒也微微有几分忧虑。
她倒不是担心顾王氏会如何,只是担忧顾思杳会因此惹上麻烦。
当下,姜红菱问房中几个丫头:“可请了大夫不曾?”
几个丫鬟竟面面相觑,她们被顾思杳在正堂的举动吓住了,一时竟忘了要请大夫。
姜红菱便斥责道:“你们服侍老太太也是有年头了,算是府里一等一的大丫头,临到事情上,竟这等不中用!
若是老太太有个什么好歹,定然算在你们头上!”
说着,便喊了个院中听候吩咐的小厮,出府请大夫。
如今侯府之中,顾思杳不在,便是姜红菱主内。
顾王氏又倒了,群龙无首,自然都听她的差遣。
少顷,大夫来家,还是旧日那个,时常来侯府为一众女眷看病的。
姜红菱也见过他几次,倒也没有回避。
那大夫进去给顾王氏把了脉,看了眼底,又问了几句近侍,便说道:“老夫人这是肝气郁结,血气上涌之故,不算什么大的症候。
小医给开一副方子,调理几日也就大安了。”
说着,他微一踟蹰,又说道:“小医冒昧的说一句,老夫人是有了千秋的人,平日里还是少要动气。
前回老夫人吐血,这回又晕厥,虽不是什么大病,但天长日久,到底伤身。
平日里,还是多顺着她些的好。”
姜红菱听这话不大对路,虽只是个大夫,也还是微笑道:“大夫说的是,然而大夫也不算什么外人,常来我家的。
我们老太太什么脾气,您心中还不清楚么?这府中上下,人人都孝敬的紧,只是老太太自己气性大些。
我往常也是劝着,只是听不进去。”
顾王氏在侯府中强势了大半辈子,便是老侯爷在世时,也多是听她的。
这大夫倒也熟知侯府中这些人的脾气,听了当家奶奶的言辞,便也唯唯称是,留了一副方子,领了诊金,便即告辞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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