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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我已经可以平静的站在兄长后面跟着灵车进入庭院,祖父曾经的同僚也都前来吊丧,前一秒高谈阔论,后一秒个个哭得撕心裂肺。

在这个充满哀悼的葬礼中,主祭的祝者引领着一位手持酒壶的老者,位于灵车的东边,准备开始庄重的仪式。

祝者小心翼翼地将酒倾倒入祭器中,作为对逝者的最后敬意,然后在北面的位置跪下,用肃穆的声音诵读祭文:“永迁之礼,灵辰不留,谨奉旋车,式遵祖道,尚飨!”

紧接着,祝者缓缓起立,登上了灵车。

灵车的牵引者慢慢拉动绳索,引领着灵车以及跟随其后的送葬队伍缓缓地向前进发。

雾气飘荡,朦朦胧胧,京城如蒙上一层轻纱般,缥缥缈缈,犹如仙境。

放有祖父的棺木被台起来,锣鼓声天,和音奏乐,白色纸币漫天飞舞,所到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丧车到了墓地,下柩。

就这样,看着祖父被他们一点点藏进尘土。

把土覆于棺上为坟。

奴仆拜辞,我还是忍不住躲在帷帐内侧低泣。

父亲向神像磕头跪拜,拿过灵柩前的长旛,标识在墓穴门内。

把门关上,上锁。

以后想您,就只能来这里了。

刀子和我说,您交代过外面的房子留给丫头,我让他替我守着,您为我种的梨树,等梨熟了他就会给我送过来,还有您的那份孙女也没忘了。

小时候,一次摔跤嚎了很久,祖父当时怎么哄都哄不好,就跟着坐在地上说要陪我哭。

当时懵了,看着祖父,不知不觉就停住了眼泪,但喘不上气,不停的打哭嗝,祖父让我别这样,当时可委屈了,瘪着嘴:“也不想,但停不下来呜呜呜…嗝…嗝嗝…。”

后来这件事没少被祖父拿来笑话。

在我这里,年幼及年少时祖父给的远比父母要多。

那时他们忙,让我有了被抛弃的错觉。

以至于离开祖父与父母相处时感到陌生有距离感。

微妙的,就像是此前兄长和盼之随口的撒娇言语,我思虑半天都出不了口。

还有父亲母亲与他们相处的随意却在面对我后突然僵硬。

他们对我好,送我到祖父身边也是为了我的身体,却无法避免因此我们之间这段感情的缺失。

沐浴以等待虞,斩衰者沐而不栉。

去浴所的路上,看着母亲的手紧紧攥着父亲的手,许多人盯得眼红,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父亲不善言辞,贯不会表达。

但母亲每次都能懂他,她懂父亲的重情重义,也明白,他的难过不在面上,在心里。

他可以乐呵呵的招待客人,但不可能乐呵呵的接受自己没了父亲。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父亲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母亲的手,像是在说我没事。

这就是他们的默契,独属于他们的。

兄长和嫂嫂也多次前来安慰,我都以微笑应对,告诉他们我没事。

这次办理丧事,已经让大家费心劳力,嫂嫂忙前忙后,还要抽空来安慰我,实在没必要再为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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