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夏会有很广阔的前途,忍足家有足够的财力物力和人脉关系,可以让夏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她可以成为国际最有前途的画家,也可以成为大满贯的选手,又或者是任何其他事情,都可以,总之,她绝对不会被仅仅局限在日本这个小岛国而已。”
忍足茗一口气说完,然后看着他,放缓了语速,一字一顿对他说,“在这个社会中,女人本来就比男人要更难拥有自己的事业,我不怀疑你的能力足够对抗那些铺天盖地的诽谤和侮辱,可是,你要她面对那些恶意的舆论情何以堪?”
“幸村,你是神之子,你有你足够的能力与思考力,可你终究只是个少年而已,你不知道成人的世界有多么复杂,也不知道社会究竟是有多么黑暗,你会有你的一时冲动这点很正常,但是,与此相对,就会有我来阻止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而将要造成的那些错误。”
“当你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自己要保护的那个人时,就不要仅凭一时意气,不要以卵击石。”
“现在的你,虽然被各界都评为天赋极高,但是你终究不过连自保其身都不行,你又有什么多余的力量去让她不受到伤害?”
“幸村,你放过她吧。”
……
“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而已。”
他听到她在自己身后哽噎了的声音,天知道他要用多少的力气和意志力去让自己不回头不去看,不去说话。
她看着他,任由藏了太久的眼泪流出来,几乎泣不成声:“我只想知道不是我一个人在做无谓的事情!
我只是想听到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我在自作多情!
我只是……只是想听到你承认我而已……”
“我只是想知道,这份爱其实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绝望而已。”
她说着说着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只想把哽噎声全部咽下去,只想让自己能够将话全部说完,“我只是,想要那么一点点明确的回应而已……就一点点而已……”
甚至不敢期盼更多,我可以不牵住你的手,可是,让我知道你的想法,让我知道,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个近乎无望的空洞里,就给我一点点回应,我才能拥有勇气继续下去,不要不肯给我哪怕一个答案而已,无论是什么答案,起码,起码让我知道……不要再讲那些暧昧不清的话语,不要自顾自讲些让我连猜都不敢猜的话,不要总是说完之后再讲些将之前全盘否定的话。
我只是想要你回答我的问题而已。
只有这样,我才敢确定不是我在自作多情。
那样太过于让人不敢确定……
这才是原形……还是被打回原形了,原形的夏就是这个样子。
无望得只能选择近乎狼狈的哭泣。
不是坚强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坚决地走下去,充满了不信任感。
无法像平日里那样笑出来,无法像面对着旁人那样无论什么事都可以接受,无论什么笑话都可以继续。
原形的她,不过是个会被任何风吹草动便吓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胆小鬼而已。
“我只是——”
想要哪怕一点点的安全感和确定感而已……
她的声音忽然就再也发不出来了,她看到他忽然转过身,走了两步上前,然后她被他抱在了怀中,紧紧的,有种很温暖的味道,熟悉到仿佛这天生就是不该从自己身上分离出去的一半。
“夏,夏……”
他抱着她,只会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唤她的名字,仿佛学舌鸟一般,却又是用多少的气力才能说得那般让她哭得泪坠如珠。
夜里的风愈发大了起来,呼呼吹着,有种魑魅横行的错觉,让人在漆黑晚上感觉有莫名发冷。
她终于停住了那几乎被怀疑不可停止的哭泣,仰头笑着看他:“哥——”
却在下一秒便停住了,她看着他逐渐坚决起来的目光,下意识摇着头,近乎恳求般泪水再次忍不住夺眶而出,“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