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绣布,哪儿来的?”
她刚准备开口回答,却听羊清玄将一双眼jsg瞪得巨大,将羊烨一把甩开来要扑倒到她的身上。
韵文本能地有些害怕,身子便往一侧躲去,让羊清玄扑了个空。
“你说话啊!
说话!”
她有些发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几乎从没有被阿娘提起过得姨母究竟是病在了心肺身上,还是病在了脑袋上,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说得话中究竟是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也是无从得知。
羊烨见状,连忙在她脖颈上砍了一记手刀,于是那面色苍白而瘦弱地极度不正常的人便软软地重新倒在他怀里。
然他一个病秧子,一个人是拖不动另一个病秧子的,于是涨红了一张脸,央求韵文与他一道搭把手。
人家都开了口了,还是名义上那沾亲带故得算是极近的人,怎么着也都不好意思眼瞧着推脱掉。
于是二人一个抬肩胛,一个抬着双脚也拖着腰,慢慢地将晕过去了的羊清玄抬回到床榻上。
将人往床榻上放下去的那一刻,她摸着那泛着些潮气的被褥,想替她拉过来盖上些,手上忽得碰到一个凉冰冰的物什,细长光滑,中间有棉线连着。
这个触感她是十分熟悉的,原先在学堂里面可握着不知多少日了。
于是她复而环视了一圈这间昏暗的屋子。
若是能将那细竹帘子仔细着卷上去,又将窗牗支得高一些,大约屋子里的光亮也能多上许多分,是够一个人看书卷的。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何能看书卷,而这被褥却摸上去是潮重的。
身旁的羊烨见她出神,便唤了她一声,亦是赔着歉笑:“方才实在是辛劳表妹了。
阿娘这病原不是疯病的,只不过这些年愈发重了,于是我也分不太清了。”
他叹口气,接着道:“听说我原先刚出生那一阵,阿娘她被安置在了府里还算是不错的一方院子里,那时候她不是这样的。
只是后来我也一向是病恹恹的,阿娘也是病恹恹的,大房那些人便瞧着我们觉得烦了,就逼着我们重新住回原先的三房院落里了。
也是自打那时候起,阿娘她便时常见着一个人便抱着乱喊大叫,力气也大得出奇。”
他说完,替她摸着昏暗的妆台斟了一盏茶。
那茶水自壶嘴倒出来,是一点热气儿也没有,摸着磕磕绊绊的瓷盏,外壁依旧是凉的。
羊烨面上实在是有些挂不住了,掩饰般地轻咳了两声,下意识地抬眼又是瞧了她一眼,面上也不知是因着咳嗽的缘故,亦或是羞涩的缘故,醺醺地红着。
“难得我出了院子来见一回人,便见到了表妹,说起来还真是怪有缘分。”